“真是了不得。”列奥纳多伯爵看着一张记载有圣西里卡斯商团违规记录的表单,啧啧几声,连连摇头,“如果都像她这样干的话,还需要法律做什么?”
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腿跷在茶几上,面色黑黑的塞拉弗冷哼了一声,“在整个古巴省,都没有一个正直的官员敢跟她顶着干吗?”
“您未免想得太好了,塞拉弗大人。”老伯爵是王国内唯一一个敢用这种讽刺的口气和对方讲话的人,“都知道狄安娜是您的情人,那么法律很显然对她效用不大,不是吗?说来说去,都是您的错,这一点您必须承认。”
“我不承认!”塞拉弗扭过脸去,抱着双膀,“她是她,我是我,我跟她没关系”
老伯爵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哦,当初黏人家的时候,恨不得都搂住不动了。现在想甩人家,就说跟她没关系,您这个君王当得也太不负责任了!”
塞拉弗双眼一瞪,旋即又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干脆来了个默认。
“我不知道她怎么刺激您了,塞拉弗大人,不过我希望事情能够好好解决,而不是大动干戈。”列奥纳多忽然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苏格拉底说,男人应该健忘。跟女人闹脾气是不明智的,并且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您是一国之君,陛下!”
塞拉弗松开两臂,随后两手枕到脑后,眼睛木然地盯着天花板看,“她说话实在太伤人了,列奥。假如还在10年前的话,我会杀了她。”
“您可以杀任何人,塞拉弗大人,上帝允许您这样做。”老伯爵笑了起来,“不过,因为您的怒火,间接为狄安娜夫人而死的人已经很多了。您的怒火如果再燃烧下去,我怕连您自己都无法再扑灭。”
“谁说的?”塞拉弗犟嘴道,“好了,老朋友,您也看到了记录,我对她的惩罚是公正严明、没有折扣的。任何人,在这份证据面前,都没有为她继续辩护的脸面!我难道还真的要虎头蛇尾,让人笑话一下吗?”
“听听,听听,你自己的语气都是那么软弱!”列奥纳多挥舞着手,继续嘲弄地说道,“你就不要再骗自己了。狄安娜是个好女人,她为了你,已经把她的大女儿弗朗索瓦兹送进了夏洛特院长的圣玛丽亚女修院了,她的小女儿路易丝也常年在拉斐尔那里当学生,这小家伙才十岁,正是需要母爱的时候!狄安娜为了您,真是非常尽心了,难道你就真的不心疼吗?”
塞拉弗听到这里也有些缄默。
他真不知道,狄安娜会狠心把两个女儿都送出去。
老伯爵步步紧逼,好象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您也不必怪她残忍,塞拉弗大人。在索尼娅和玛丽娜巡查古巴岛之后,您想她还能再相信谁?如果她想在王国生存下去,她就必须要做出牺牲。亨斯科特伯爵不会给他保护的,那只是表面的婚姻,公民们都知道,这就像一个人在掩耳盗铃一样,十分可笑……”
“够了!”塞拉弗低低地吼道。
列奥纳多停顿了一下,随即淡淡地笑起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总之,这件事是您错了。”
塞拉弗涨红了脸,啪地将两只脚放下来,随后又气泄了,蜷缩回沙发上,声音也低了下来,“好好好,是我错,是我错。”
“多明戈这样的人,铲除掉是件好事。”列奥纳多·达·芬奇懒洋洋地说道,“像这样勾结官员的商人,其实比比皆是,只是程度强弱而已。”
“这件事我比你更清楚。”塞拉弗哼了一声,“就光看看达尔鲁斯商会和犹太商会就知道了,政府官员通过向这些商业组织提供便利,从而换取好处。虽然有严格的监督制度,不过那也只是在中枢才有切实的作用,到了遥远的边疆……”
“拉普拉塔省的建立,恐怕已经向我们的施政能力提出了更多的要求。”
“毫无办法,就像是罗马帝国,把地中海纳为内湖一样,他们的军队从首都走到边境都得花上一年时间。”
“按照一般的规律,边疆地区总是要委派重臣,全权控制军政的。大明帝国不也是这样办的吗?”
“那不一样,列奥。我们的国境现在看起来是比较狭长的,光是直线距离就令人望而生畏。从这里驾驶轻快帆船前往拉普拉塔省,至少也要几个月时间。除非是‘好望风’号这样极端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