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将军阁下,来自伊斯帕尼奥拉岛的信使带来了总督的紧急信函!”
“带他上来!”威严的声音泄露出一丝疲倦的信息。这是一位穿着白色和红色相间的贵族服饰的年轻人,他的衣服领口是圆形白色的大花边,*前戴着长长的黑珍珠项链,蓄着两撇胡须,又短又粗的手指拼命地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
一个已经奔行得满头大汗的士兵跑了进来,他打开两手,屈膝跪倒,“情况紧急,安德烈亚将军!公国舰队正在炮击伊斯帕尼奥拉岛的纳维达要塞!”
纳维达要塞是欧洲人在新大陆建立起来的第一个要塞,当初哥伦布出航时,他的旗舰,120吨的“圣玛利亚”号在伊斯帕尼奥拉岛搁浅,于是他命令船员拆下船骨,在海岸边建起了一座堡垒,这就是纳维达的由来。
如今,纳维达要塞仍在发挥着作用,不过由于地理环境的问题,临近的城市已经挪到离要塞足足有10英里的地方去了。
安德烈亚先将火漆铬封的印戳仔细地看了一番,确定无误后方才拆开。
快速浏览了一番信的内容,安德烈亚将军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也不想永远呆在港里,不过不光是由于公国海军大规模的封锁,而且还由于联军的高层中“那些胆小的贵族”竭力反对再次出港,因为他们觉得在海战中已经失去了太多,和公国进行孤注一掷的海上作战显得毫无意义。
“传我的命令,半数舰队出港,让巴勃罗将军向要塞增兵,以防止公**队可能的进攻!”
“慢着,将军阁下!”
安德烈亚转过头来,他轻轻“咦”了一声,“雅克船长,您怎么会赶到这里来了?今天难道不是您在舰队值勤吗?”
“是的,将军,不过我听说从伊斯帕尼奥拉岛来了信使,可能带来了不好的消息。”脸颊和眉角带着伤疤,但看起来很有男人味道的法兰西人穿着深色的军服,不过这种军服绝不像公国的那种简洁流畅,而是有种刻意表现奢侈的气氛,“不过我断定那是对方的诡计,阁下。我们绝对不能派船去支援,那样只会被他们调虎离山!现在,古巴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伊斯帕尼奥拉岛肯定会没事,因为那里的防御是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建设的了!”
“伊斯帕尼奥拉岛是总督的所在地,他们且屯驻了大军来防备公国的进攻,如果我们不去挽救他们,也许会被敌人各个击破。”安德烈亚苦笑着说道,“这是他们的优势所在,总督甚至有权调动我们的舰队,知道吗?我已经差不多被架空了,事实上他们根本用不着把这名信使送到我这儿来,只用送到西班牙贵族那里就可以了!”
这两人在低声地交换着各自的看法。
雅克无可奈何,他最终叹了口气,“我请求您,尊敬的将军阁下,如果您真的要去救援伊斯帕尼奥拉,请把所有的舰队都带上,我们必须保证用最大力量在一个方向上。即使不幸丢掉了古巴,我们还有一个可靠而坚固的大本营。”
“我知道,雅克,但是我别无选择。”安德烈亚叹息了一声,他虽然年纪甚至还没有雅克大,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却完全是一副七老八十接近入土的家伙。
安德烈亚于是调动了34艘战舰启锚出港。
他给雅克船长留下了45艘船,其中包括联军最大的一艘船,“岩石”号。
安德烈亚前往救援的部队由佩德罗将军率领,配备陆军3930人。
由于西班牙造船力量在新大陆被大大削弱,伊斯帕尼奥拉岛等地的造船力量由原先每年100吨以下170条、100-500吨20条降低到现在100吨以下20条,100-300吨仅2条年的可怜程度,因此安德烈亚舰队的维修和补充都不得不等待本土的配额。
这也造成了联军的船只越打越少,而公国的船只越打越多,越打越大的局面。
安德烈亚是怀着一种对天主刻骨铭心的崇信与仰慕心情走上战场的,他认为圣子耶稣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穿越耶鲁撒冷街头时,他的心情和自己是一样的。
不能不说,安德烈亚是一位优秀的军事家。
他的判断也基本准确,为了吸引联军舰队出港,塞拉弗毫不犹豫地使用了熟悉加勒比海的前海盗团第6舰队,即侯赛因舰队寻找并利用西班牙人在伊斯帕尼奥拉岛布防的空档进行攻击,目的是尽快地逼出联军主力以求歼灭。
公爵阁下早已在哈瓦那港东北部60英里的海里上布置了埋伏圈,联军的舰队几乎是一出港,两艘快速桨船就向最高指挥官阁下通报了消息。“巴尔波查”号的船长杜亚脱中校非常兴奋地打来了旗语,“我将奉命首发,愿圣母护佑伟大的公爵阁下!”
“巴尔波查”号通体所用的木材都是制造广船的主要材料,也就是铁力木,材质坚硬无比,加上龙骨是钢铁铸成,上面的孔眼中榫接着很难切削的黑檀肋梁,又使用*先进的造船技术,使得这艘船坚固程度是公国大部分船只都无法比拟的,在这艘船上,甚至很难听到船身随风浪摇摆时发动的吱吱嗄嗄声响,稳定得如同坚实的地面一般。
如果再算上大口径的60磅炮、不低的吨位、超级疯狂的速度,“巴尔波查”号简直可以称之为欧洲战舰的杀手!
当塞拉弗的望远镜看见编队半逆风缓缓驶来的安德烈亚舰队的时候,对方的司令官也毫无疑问地嗅到了不妙的气味,空气中凝重的气氛仿佛露珠凝结几乎要掉落到地面,整支联军舰队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等待着总指挥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