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摁住右肩,咧着嘴道:哎吆,疼死我了!范施主,你下手够狠的!范贵亭是道观南边范家庄的,经常来玉泉观,对道观非常熟悉。昱凡说:还不谢过范施主,没有他踹出的一脚,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与大家说话谢过范施主!旺财紧皱眉头、扶住右肩向范贵亭深深鞠了一躬。昱凡不明白乌鸦在飞走前为何再次飞到废弃的偏殿。种种迹象表明,方才,废弃偏殿屋顶的房梁大面积坍塌,一定与飞走的乌鸦有关。昱凡有心转到偏殿前门看个究竟,但很快打消了这念头,他抬头望向偏殿上方,尘土已经散去,整座偏殿在夕阳余晖映衬下显得愈发苍凉。昱凡将视线转到东北方向的无尘堂,无尘堂周围的摄魂阵没有被扰动的迹象,董绥步履缓慢地走向无尘堂,不时回头向这边张望。昱凡又将视线延伸到乌鸦消失的地方,对高道长说:高道长,高栋的神智虽然没有被控制,去追乌鸦会不会有危险高道长说:应该没事,道观正北和东北方向就是北山,距离道观也就五里路,北山是老虎出没的地方,天色已黑,高栋应该不会追出太远!范贵亭看了看西南角即将落山的太阳,又看了看近前的旺财,说:两位道长,这里不需要我帮忙的话,那我就回去了!高道长拉住范贵亭的手,道:谁说不需要你,你还真不能回去!要不是你出手相帮,道观就出大事了,不要急着回去,你来道观是闲玩还是有事。范贵亭说:两位道长,实不相瞒,我是来许愿的!。道观有规矩,但凡许愿,如果施主不说,道观中的道士不应该主动问。走到厨房近前,高道长将装有雄黄酒的葫芦放回原处,继续向蒲凡斋走去。昱凡说:高道长,高栋的手伤成这样,你看如何向他的家人交代高道长说:我留下范施主就是为这事,待高栋回来后,让范施主陪着回趟高家庄,天黑了,走夜路,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高栋的手受了伤不能做饭,待会儿回来时,我顺便从镇上捎几个素菜,将就一顿。高栋养伤这段时间,谁来做饭晚上再商量!昱凡轻叹一声,哎!董绥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高栋的手又受了伤,高道长,没想到刚刚入冬,麻烦事一个接一个的出!高道长回道:民间有句话叫一事不顺,事事不顺。必须想办法将这个不祥的兆头遏制住。等董绥和高栋的事情处理好后,今年冬天我俩必须静下心来反思问题出在哪里。如果任由意外发生,一旦在香客中造成恐慌,势必会伤害到玉泉观的名誉。由于范贵亭的家距离玉泉观很近,且他也是年轻人,有事没事就来玉泉观找董绥和旺财玩,其父亲也经常到玉泉观南山门旁的静闲居,与高道长饮茶聊天,因此对道观平时发生的事知道个大概。范贵亭问:听说前几天道观出了事,道士董绥被砸,几天没来,没想到董绥像是变了一个人,方才我差点没认出来!。俗话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听了范贵亭的话,昱凡很想知道,在范贵亭心目中,董绥都有哪些变化。昱凡问:范施主,依你看董绥被砸前与被砸后有什么不同神智完全恢复的旺财,基于同乡亲情,他不想听到有损董绥形象的话,他插言道:是啊!范施主,快说说绥哥被砸前后有何区别旺财与董绥的同乡兄弟关系,范贵亭了解得非常详细,旺财话中强调的绥哥,让范贵亭立刻悟出所表达的含义。范贵亭只好重新梳理思绪,回道:董绥看上去很虚弱,再就是说话的口音变了,不像是我们本地口音,不过也算万幸,被砸后能活命,说的不管是什么地方的口音,能说话总比不能说好。很显然,范贵亭重复了方才见到董绥时因为惊讶而情不自禁说出的话。从范贵亭的话中,昱凡没得到有用的信息,颇为失望。说话间,几人一前一后来到蒲凡斋院中,范贵亭首先被地上乌鸦的两只爪子和乌鸦身体分离的场景所吸引,范贵亭问:院子里怎么还有一只死乌鸦这只与飞走的那只是一对吗昱凡答:正是!范施主,你猜对了!范贵亭指着地上的乌鸦爪子对旺财说:旺财,看这爪子上齐刷刷地切口,难不成是你用刀剁下来的你知不知道,乌鸦是一种主凶兆的鸟。旺财摇了摇头,扭头望着师父昱凡,静听师父如何回答。关于乌鸦主凶与主吉之说,高道长和昱凡十分清楚,但旺财自十二岁进入玉泉观,这方面的学问并不知情,既然,范贵亭主动说出来,两位道长很想借此机会,让范贵亭讲给旺财听。昱凡看一眼高道长,道:没想到范施主小小年纪,知道的还不少,说来听听!范贵亭说:但就外表来说,乌鸦一身漆黑的羽毛,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乌鸦常常出现在乱葬岗啄食尸体,因此常常被人们作为厄运的象征,被认为是大不祥之鸟。乌鸦喜欢聚合,常常被称为是乌合之众。乌鸦主凶兆之说,始于唐代,唐朝人段成式在其《酉阳杂俎》中这样描述乌鸦,‘乌鸣地上无好音’!高道长夸赞道:知道的挺多,说的很全面,每年秋末冬初,从北方来的乌鸦会在玉泉观落脚,但这方面的学问,董绥和旺财未必有你知道得多!旺财附和道:范施主,你行啊!就在范贵亭伸出右脚想去踢地上的乌鸦时,高道长制止道:使不得!使不得!主凶之鸟碰不得!范贵亭疑惑地问:高道长,这我就不懂了,既然旺财能用刀将一只乌鸦的爪子剁下来,我用脚去踢一个死去的乌鸦,有何不可昱凡接过话题,道:方才正是贫道的疏忽,差一点让旺财丢了性命!范贵亭回道:陈道长是说,旺财因为用刀剁下乌鸦的爪子,而被乌鸦怪罪,导致他方才迷迷糊糊地去撞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