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从文有倚老卖老的嫌疑,但到底顾念着师生之谊,宇文觉没有摔袖子走人。
他整了整衣襟,坐直了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臣子们,道:
“当初朕要御驾亲征,你们拦着,非要朕命摄政王前去平了乱。。。。。。他老人家在外头风霜露宿一年半载,才将北狄人赶回了老巢。”
“如今归朝,诸位居然没有一人,对此表示庆贺,反而惶惶不已,当真是有趣。”
少年笑了笑,脸上的嘲讽和嫌弃未加掩饰:
“诸位对大端的忠心,都尽在这朝堂了罢?”
方才吵得不可开交的大臣们,脸上便有些躁得慌。
对于皇上说人家摄政王老的事情,也不敢不合时宜的点出来了。
徐从文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只当是小皇帝贪生怕死,不敢得罪摄政王。
他已经出了头,见宇文觉这次居然不按他的意思来,也不再如方才那般作态,干脆站了起来,露出几分痛心疾首的模样。
但他心里也明白,摄政王平乱之事,虽然会有功高震主之嫌,但到底是实打实地为了护大端太平,为了保百姓安宁,而在外苦战一年多。
如今摄政王归朝,他们作为明面上的保皇派,往日与摄政王派系争锋相对。
如今眼看小皇帝依旧无所成,便开始忧心后果,压根没记挂着感念功劳这茬。
他们这些人离了朝堂,怕是谁都顶不住北狄人的一记弯刀。
“这谁顶得住啊!”
一身玄衣如墨,带着狰狞面具的男子,策马立于燕都城下,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的身后是飘飞的黑羽旗帜,三军归朝,万民相迎。
百姓们看着马背上的人,如同仰望天神。
当年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顾尧,十年过去,如今身上没有了曾经的锋利,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温和而又自若。
一身玄衣,欣长优雅,举手投足间,带着天人般的高贵不凡。
杀伐和戾气,仿佛也不忍沾染他半分。
“大端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