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春羽的化验结果出来了,与她推测的基本一致。蛇毒与蛊蛊相生相克才导致春羽一直昏睡不醒。这样解毒起来反而更加棘手。吴婆婆听了之后焦急万分,“这可怎么办?你有几分把握能解毒?”沈清欢仔细想了想,“我有把握可以解开蛇毒,但蛊毒只能由你们解。而且必须先解蛇毒,若是先解蛊毒,她必死无疑。”吴婆婆脸色大变,“可是我并不了解我父亲留下的蛊毒。”沈清欢就更不了解了。代晓低声道:“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有了一点收获,古心蓝是圣女,你是上一任圣女。或许用你们两代圣女的心头血会对春羽体内的蛊毒有效。”吴婆婆一听,连忙催促道:“那还等什么啊,赶紧准备吧。”代晓面露难色,“我只是推测,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蛊毒一旦解不开,我怕……”他不敢拿女儿的命去开玩笑尝试。吴婆婆听懂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更加急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春羽这样每日昏睡吗?”代晓抿着嘴不说话。沈清欢安慰吴婆婆,“婆婆你这些年不是潜心钻研蛊虫吗?你应当比大巫师知道的还多。只是你现在关心则乱,没办法正常思考。你先冷静下来,把各种蛊虫可能都过滤一遍,或许能找出方法来。”或许是沈清欢的话起了作用,吴婆婆渐渐冷静下来。她将古心蓝叫了过去,两人关在屋里一整日。傍晚的时候,房门打开,吴婆婆一身疲惫,但眼中却泛着光亮。“我父亲当年培养这道蛊虫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在万般绝望之下唯一的求生希望。我大概想到解决的办法了,要想解开蛊毒,那就以蛊引蛊。”沈清欢不了解蛊虫,但看旁边的古心蓝也一脸赞同的样子,便点头道:“如此,我们就开始为春羽姑娘解毒。”她用回阳九针先驱除春羽体内的蛇毒,先将蛇毒全都汇集在交心处。渐渐地脚心处一片青紫,隐隐又发黑的趋势。沈清欢道:“好了,你们立刻开始驱除蛊毒吧。”吴婆婆和古心蓝对视一眼,分别拿出一种蛊虫摆在春羽的嘴唇上方。然后分别用她们的心头血去滋养蛊虫。随着心头血滴入的越来越多,蛊虫不断地发出诡异而兴奋的鸣叫声。一股奇异的香味开始在屋内弥漫。一开始春羽没有任何反应,吴婆婆的脸色有些泛白。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体内的蛊虫终于有了反应,从春羽的心口处开始往上蔓延。大风小说沈清欢一直紧紧盯着蛊虫的动向,就在蛊虫到大喉咙处的时候,她划破了春羽的脚心,开始往外放毒血。蛇毒一点点被挤干净,与此同时,一只白色的蛊虫从春羽口中窜出,直扑向外面沾着心头血的蛊虫。三只蛊虫不停地嘶咬在一起,争夺着心头血,发出的叫声令人头皮发麻。古心蓝眼疾手快,将三只蛊虫分别扣在了罐子里。瞬间只能听到透过罐子的呜呜叫声。吴婆婆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事情成了吗?”沈清欢仔细为春羽把脉后笑了,“应该是没有问题了,但她的身体长期受两种毒折磨,十分虚弱,不会那么快醒来。她大概还得再昏睡两日才能醒来,后面还需要仔细调养才行。”吴婆婆长出一口气,望着女儿的脸不由泪流满面。代晓靠在柱子上,低声对沈清欢喃喃:“多谢。”沈清欢笑了笑,扶着古心蓝离开了。古心蓝的脸色有些惨白,连着取了两次的心头血,而且耗费的量很大。她有些支撑不住了。沈清欢送她回房休息,忍不住问:“你先前说必须尽快怀上孩子,生下下一任圣女,否则就要受到苗疆王的惩戒吗?”先前吴婆婆说起自己的故事时,也是说必须尽快成亲,否则就会被降罪,古心蓝靠在床头休息,轻轻点头,“现在的苗疆王是吴婆婆做圣女时那一任苗疆王的儿子。他的规定比先前还苛刻,如果圣女到了年龄还不能生出下一任圣女,就要在整个苗疆重新选拔圣女。而我这个圣女就要被送进大王府,做苗疆王的妃嫔。”她闭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说是大王的妃嫔,但其实就是大王的炼药器和供血人,要不停地为大王研制长生不老药,而且要提供心头血作为入药的药引,直到血尽人亡。”沈清欢倒抽一口气,“这也太不人道了,你们……一直是这样吗?”古心蓝摇摇头,“以前的大王不这样,就从上一任大王开始,越发昏聩,整日醉心于长生不老药的研制。这一任大王承袭于他的父亲,满心想得都是千秋万代,长生不老。他不仅需要圣女的心头血炼药,还每个月都从民间征集年轻漂亮的女子,帮……帮她们破身。”“破身?”沈清欢瞠目结舌,“这也太无耻了。”古心蓝揉揉眉心,“他不断的向百姓们宣传,说女子的处子之血污秽,是神明的惩罚。只有他这个神明之子来收回这道惩罚,才能降福于百姓,从此之后神明才会庇佑他们。很多百姓竟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争着将女儿送进来被他玩弄。”沈清欢见她说起苗疆王满脸噌恨,不由脱口而出,“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辅佐他?”古心蓝苦笑,“胳膊拗不过大腿,我们不辅佐他就要被杀死,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上,即便我们在阳奉阴违,还是做了他的刽子手。”沈清欢听得面色沉重,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苗疆王如此无耻的行为。从古心蓝的房间离开,她准备回房和萧绎说说此事。谁知才一出门就碰到了神色匆匆的孟辰逸。“这大晚上的,着急去干什么呢?”孟辰逸看到她,连忙急切的迎上来,问道:“太子妃,你看到念春了吗?”沈清欢摇头,“我一直在帮春羽姑娘解毒,并不曾见到念春。”孟辰逸脸色倏然沉下来,“念春已经一天都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