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县城外十余里。军营驻扎处。在一白色大帐前,齐刷刷站着两排铠甲明亮的士兵。帐内,一个长须虬髯的大汉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焦急。“怎么样?怎么样了?你他娘的抖个鸟,说话啊!”一个中年瘦弱汉子扑腾跪倒:“小的无能,一切要看孙神医的了。”榻上,躺着一个国字脸威严男子,赤裸着的上身裹满了白色布条。孙神医把了把脉,又检查了一番男子的伤势,额头上直冒冷汗。长须大汉一把揪住孙神医,将他提了起来。“老头儿,休要啰嗦,快快医治我家将军,不然,老子一刀捅了你!”孙神医挣扎了几下,被扔到地上。“这位将军,戚将军的伤势严重,就算小徒取来了刀具,恐怕也是回天乏术啊。”“什么!你这老不死的,用药啊,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你只管用!”“戚将军受的乃是刀剑之伤,就算有千年人参灵芝,那也不管用。”长须大汉一听,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你们这群该死的东西,平日里就知道坑蒙拐骗,真到了这时候就不灵了。我看,就是不知道厉害,不好好治。好,我就先拿你这老头开刀,我叫你们看看我敢不敢杀人!”“来人!给我拖出去,老子要亲手砍了他!叫这群庸医看看,不好好诊治戚将军的后果!”孙神医身子一颤,叫道:“将军,非是我不尽心医治,乃是戚将军伤势太重,实在无法医治啊。”“还敢嘴硬,拖出去拖出去,给我砍了!”两个兵丁走上前来,一把将孙神医架住,绳索呼啦啦便把他五花大绑起来。日头高照。汗水顺着孙神医的脸颊不断下流。阳光照在刀面上,晃得他睁不开眼。他隐隐感到背后有阵阵凉风。‘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长须大汉来回转了两个圈子,看着榻上的将领越来越虚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斩,斩!谁要是再看不好戚将军,就都给我斩了!”大刀高高举起!孙神医闭上眼睛,心道:“吾命休矣!”“刀下留人!”不远处,传来一少年郎喝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轩同着狗宝赶到。眼看孙神医就要人头落地,宋轩反手取过身后重弓,抄起一块石头。呼啦啦!啪的一声,正打在拿刀士兵的手腕上。大刀‘亢啷’落地,斩下孙神医耳鬓一缕白发。好险!长须大汉气急:“什么人,敢到你爷爷面前撒野!”宋轩几步跑上前来,叩跪在地。“小生是来救戚将军性命的!”长须汉子攥紧的拳头停在半空:“你说什么?”宋轩再躬身施礼:“将军,小人能救活戚将军!”长须汉子大喜,一把抓住宋轩手腕:“你可知欺骗我的下场!”“若治不好戚将军,小的以命相抵!”“好!这位神医,快快有请!”狗宝赶紧解开孙神医的绳子,将他扶了起来。“狗宝,你来了?他,他是那天帮忙抓药的少年?”“昂,就是宋轩宋大哥。他专程赶过来救师父你的。”孙神医捡回一条命,惊魂甫定。“真是个有情义的汉子,只是,戚将军伤势如此严重,若换作普通士兵,恐怕早都······这少年为了救我,却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师父,先别担心,宋大哥说不定有办法,他带着宝物呢。”“宝物?”······宋轩来到榻前,查看了‘戚将军’的伤势。身中九刀,血肉模糊,太惨了。若不是这将领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中刀时刻意避开了要害,就是有九条命也早死了。不过眼下,伤势虽然看起来重,人也失血陷入昏迷,好在赶来得及时,还有的救。这些医师一个个摇头,称无力回天。不过身怀现代医术的宋轩知道,只需要处理好伤口,及时补血,保住性命没有问题。“取油灯、烈酒来!”宋轩将从铁匠那里特意打造的缝合针在烈酒中浸泡,又吩咐道:“派人把那两个猪‘尿泡’洗干净,也用烈酒浸泡,我有用。”众人不解,可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宋轩的要求去做。谁叫别人现在是唯一一个敢说能救活戚将军的人呢?狗宝把孙神医的刀具递给宋轩,他打开一看,里面各种小刀、钩子等工具一应俱全。看来,古代的中医也有处理外伤的‘外科手术’了,只是技术可能还不那么成熟,又或是还不够普及,不够规范。只是现在手上没有消炎药,手术过程中得尽可能避免感染,一会也得开两副退烧的药备着。宋轩从刀具皮套中取出一个夹子,夹着浸泡过的布条给戚将军清洗伤口。处理完毕,又穿上‘羊肠线’给戚将军进行缝合。孙神医大惊:“没想到还有人懂得这骨肉再生之法,瞧他的手段,竟似比我还高明许多!”众医师见了都大吃一惊,这个少年竟然拿着针在缝伤口。这怎么可以?人又不是衣服!可他们又惧怕那个长须汉子,也没有人敢开口阻止。好在那长须汉子对此倒并不介意,只是在一旁兜圈,嘴里自言自语。“这事都怪我,怪我轻敌冒进,贪小便宜,落入了敌人的圈套。”“这九刀本该是砍在我身上的,要不是戚将军舍命相救,我哪里活得了?”“他是这三军统帅,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对众将士交代,如何向天下交代······”宋轩也不搭理,专心致志地小心处理伤口。过了几炷香的时间,伤口终于处理完毕。孙神医赶紧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粉瓶子:“这是我独门的金创药,疗效甚好!”宋轩害怕感染,本不敢用。他沾了一辗在指间闻了闻,好像和云南白药的成分很像。又见孙神医一脸骄傲与自信,便在各伤口上倾洒了少许,接着再用消毒后的‘绷带’缠好。众人见少年动作娴熟,渐渐相信他是一位医者了。长须大汉看宋轩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也慢慢冷静下来,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神医,这样便成了吗?”宋轩摇摇头:“这只是处理了外部伤口,戚将军失血过多,我要给他输血。”“输血?”众人闻言大吃一惊。什么叫输血?难不成,是割腕取血,让戚将军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