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几年前我从一艘船上得来的,真正的兰陵酒。”施十四豪兴大发,拍碎泥封,提起来一一给众人斟酒。
一番酬劝,三巡酒过,大伙开始闲聊乱谈,只说些临高的澳洲人的新鲜玩意。果然,这几个人对施十四在临高看得av抱有极为浓厚的兴趣。
林佰光从他们嘴里知道,原来诸彩老对穿越集团早就有了兴趣。当初苟家庄被剿灭之时,诸彩老曾经动过全军到临高的念头,只是对穿越集团的“巨船”“快艇”心存畏惧才没有动手,改为派施十四去“钓鱼”。再后来,诸彩老就陷入了和刘香的混战中,无心他顾了。
还真是好险!林佰光想要不是己方的铁船有足够的威慑力,加上这东南沿海的乱局,诸彩老当时要真是发动全军来攻,当时立足未稳的穿越集团虽然不至于团灭,但是损失惨重是免不了的了。
酒多了,话就开始乱说了。
“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施十四露出一脸的愤愤不平之色。
“哦?有谁得罪施大哥了?”
“哼,原本去临高买粮食的事情,打头就该我去。我都去二回了,路也熟,你们那里的规矩也懂,非要换贺新这个二货!还不是因为他是诸大掌柜小舅子的小老婆的表兄弟!”
这复杂的关系林佰光一时间闹不清,不过意思却是听明白了,去临高买货物的“美差”被人用关系抢走了。
“算了,人家有靠山,哪里是我们这样苦哈哈出身比得上的?”
“娘得!早知道我就不说在临高的事情了!干脆说成人间地狱就不会和我抢了。”显然,施十四还在念念不忘在临高的种种“奇遇”。
从他嘴里,林佰光知道去临高的船是十二条诸彩老直辖的大船,最小的也有五六百料,最大的足是二千料――这诸彩老是要去临高“吃大户”啊。
“施大哥不必介怀么,去临高的机会以后多得是。”
“贺新这个小王八蛋,仗着算是个什么鸟亲戚,打仗不去,有好处的事情就是他沾。这帮子靠着女人卖x的皇亲国戚,都不是好东西!”
“算了,这世道,哪里不是这样。”有个叫林淡的头目喝了一碗,“俺们在这里喝酒吃肉,下面小的们都在肯鱼骨头喝咸水呢,你当他们乐意?”
“俺们在这里喝酒吃肉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象你,”施十四一指旁边一个胖子,“老胡是自己出钱造船,一家子来投的,都是有本钱的,贺新有什么本钱,靠女人的玩意?”
众人一阵狂笑,便有人笑:“人的‘本钱’说不定比你长那么几分……”
林佰光发现关于“性”的话题总能引起大家热烈讨论。
施十四愤愤不平,把胸中的许多不平都倒了出来:“打仗俺们卖命,分钱他们倒是头一份……”
“施大哥,慎言!慎言!”林佰光很喜欢这样的反应,但是昨天小树的事情让他产生了警觉――谁知道这施十四是不是在有意做作?就算不是,这帐篷内外,保不定有几个探子在时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施十四借着酒意还要骂人,被人劝住了,那姓胡的胖子干了一碗酒,叹息道:“我们大帮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想当年南北两个船队,纵横闽粤,那风光,气派!现在居然被挤兑的待在这小岛上混日子,还进退维谷!”
“说到底,还是郑芝龙这反骨仔坏了规矩!老子要抓住他,非把他切成片喂狗不可!”
“哼,你以为李魁奇不想,大掌柜不想?可人家现在是堂堂游击,朝廷的官儿。”
“游击算什么?芝麻大的官。参将都打死过,怕他个逑。”
“他手下人多船多,”林淡说,“想来钱也很多。”他奇怪道,“我就没搞明白过,去年李魁奇和他裂锅的时候,他的人马船只不是多数给李魁奇拉走了么?怎么一年不到声势就这么壮大了?”
“朝廷支持他。听说巡抚熊文灿给他买炮造船,他的实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