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伤呢?”
抬人进来的赶忙指了下他的脚,脚上用一块肮脏的破布包着,刘三一把扯掉了,眼前是一个很深的伤口,再问陪同的人,知道是被耙子齿戳伤的。这样更加确凿无疑了。
“这是破伤风!”刘三面色凝重,看病人的模样,毒素已经开始发作。破伤风一旦发作就算是现代化的医院里也是相当的危险。更不要说他两手空空,连清洗伤口用的双氧水都没有,更不用说破伤风血清了。
“大夫,请你看看我的孩子吧。”抬人进来的中年人苦苦哀求,接着几个老老小小的女人跪在他面前――大约是他的家人――都在哭。
“不忙,”刘三定了下神,脑子里飞速的掠过中医的治疗方子。他马上开出了一张方子,“马上去抓药!时间大约还来得及!”
接方子的人却一脸无奈,刘三在这里久了,知道此地人极穷苦,抓药对许多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赶紧取出私章,在方子上盖了一下。
“你这就去县里的生药铺,把方子给他们!”这药铺的掌柜因为平时和刘三来往很多,已经非常熟悉了,要他们赊给几副药还是没问题的。
中年人要跪下磕头,刘三吩咐:“快去!晚了就没救了!”接着他又对挤在一旁人喊道:“出去,出去,都挤着做什么?”破伤风病人需要安静,免受刺激。他想了下,眼下最好能够对他的伤口进行消毒,没有双氧水,只好用高锰酸钾了――这东西现在可相当的宝贵,药箱里没多少。正想着,董薇薇进来了。
“刘大夫,去吃饭吧,今天我做了炒米粉――”她看到门板上躺着的不断在痉挛的孩子,吓了一大跳。
“破伤风!”刘三解释道,“你得帮我。”
“好,好。”董薇薇赶紧把墙上的青布大褂穿上了,她没有白大褂,但是自从刘三来了之后,听从他的建议,但凡看病诊疗也穿上个大褂,戴口罩、帽子。
“先把他换个安静的地方。病人不能受刺激。”这里为了看病方便,门窗全部都打开了,光线很明亮
“搬到教堂的东厢房去吧。那里没人住。”董薇薇当即找来两个士兵,帮着把人抬到东厢房去。刘三又叫人在窗户上再糊纸。尽量让屋子里比较幽暗。
“配1:1000的高锰酸钾液!快!”刘三观察着伤口,上面黏附了很多脏东西。铁器、耙子、农田,这三要素结合在一齐不得破伤风才怪。
董薇薇手忙脚乱的从药箱里取出装高锰酸钾的瓶子,又找来搪瓷盆和清水,忽然她问:“糟糕!没有量杯,也没有秤!”
“先放一颗下去,然后慢慢兑水,注意溶液的颜色!”刘三说,“浅红色就差不多了,紫色就太浓。”
配好了溶液,他先对伤口进行清创处理,再用高锰酸钾液不断的冲洗。孩子在门板上不时的发生抽搐。董薇薇赶紧上来帮忙按住。
“没关系,你看看他的舌苔,有没有黄糙?”
董薇薇用了一块压舌板,好不容易才把他紧闭的牙齿撬开。
“没有!”
“体温怎么样,有没有发烧?”
“发烧了。”董薇薇摸了下他的额头,“要不要用体温表?”
“出汗情况怎么样?”
“有出汗,不过不算大汗。”
刘三再看了下他的面色,没有泛出可怕的青紫色来,这说明病情还没有进入第二阶段――中医叫“风毒入里”,用中医疗法成功的可能性还比较高。心情稍微放松下来。
“不用了,”他说,“这孩子现在的阶段,中医叫‘风毒在襄’,还在初发阶段。你把下他的脉搏,什么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