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歌不愿意招惹是非,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只是让她看着一人活生生地在她面前死去,她却也做不到,该说的话她都说了,何去何从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不如你和我做笔交易如何?”男子并没有顺着叶安歌的话往下说,反而提出了这样一句,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叶安歌,光芒闪动:他如今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纵然身怀绝世武功也施展不出半分,若是仓皇跑到大街上,不出半刻钟,便会被巡逻的士兵抓住。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怎么可以就这样被抓住!
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高大的身体摇摇欲坠,叶安歌看着他如此倔犟固执的模样,眼前竟是浮现出了慕容焕的样子,心念一动,忍不住问道:“什么交易?”
“你帮我做一件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有需要的时候,我便会来帮你。”男子虚弱地说着,声音有气无力,但听得出来他话语里的坚决。
“可惜我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叶安歌淡淡说着,算是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
男子一听这话,心中难免有些焦急,道:“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许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我看你们绝不是来游玩这么简单吧,在南胄,我比你想象的有用得多,只要你开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会有二话。”
男子坚定的眸光悠悠闪烁,叶安歌知道他定是那重信守诺之人,从他携带的玉佩也能猜出他的身份非富即贵,可他这般高傲,实在不像是求人的样子,叶安歌戏谑道:“若是有一天,我想要你的命,你也给吗?”
男子一怔,眸中先是有怒色腾起,而后又一点一点归于平静,盯着叶安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给,只要你说一声,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去,只是你必须先帮我的忙。”
嚯,连命都可以给她,看来这件事对他非常重要,要不是走投无路只怕也不会相求于一个陌生人,叶安歌眨眨眼睛,道:“放心吧,你的命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不过你欠我的人情我记下了,说说吧,需要我帮你什么忙?”
这么说是答应了?
男子目中掠过一丝欣喜,大手放开窗沿,背靠着坚硬的墙壁稳住摇摇晃晃的身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来握在手里,而后缓缓脱下左脚的靴子,用小刀一点一点把靴底划开,从里面扣出一封书信来。
藏得可真够严实的,居然将书信藏在了靴底,哪怕他落到了侍卫们的手里,只怕谁也想不到他会把东西藏在这里吧,他想得也真是周全,叶安歌看着他这一番动作,总觉得接下来的事不会简单。
那封信被男子藏得好好的,一丝血污也没有,男子又拿出那块玉佩,连着书信一起交给了叶安歌,慎之又慎地嘱咐道:“把这两样东西,送到柱国府,交给柱国公或者是他的儿子,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们。”
柱国公和他的儿子?那不就是沈芷芙的外公和舅舅吗?
叶安歌接过书信和玉佩,问道:“就这么简单?不需要我帮你带什么话吗?”
男子靠着墙壁,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轻松,道:“他们看见书信和玉佩,自然明白一切,不必多说。”
在来南胄之前,叶安歌大致听楚博衍说过南胄的朝臣,柱国公顾建宏与其子顾清舟是颇受南胄皇帝器重的朝臣,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与丞相杜启辉分庭抗礼,这也是之前他们想着先去柱国府的原因之一。
楚博衍生母与良妃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惜他们初来乍到,定然是没办法进宫面见良妃的,先去柱国府探探消息也不错,叶安歌心中怅然,没想法兜了这么大一圈,他们又绕回了原地。
“好,我替你走这一趟。”叶安歌应允道。
“安姐姐……”沈芷芙却是拉了拉叶安歌的袖子,有些不放心,虽说柱国府是她母亲的家,他们原本也打算去柱国府,可如今扯上了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她有些不安。
“没事的,不要担心。”叶安歌微笑着安抚沈芷芙,虽然她们并不知道男子的真实身份,可她们与他并无新仇也无旧怨,甚至还三番两次地帮了他,他应该不会害她们才是。
说不定这一去,会有意外的的收获呢……
叶安歌三人一路低调而行,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察觉,来到柱国府的门前,轻轻扣响门环,不一会儿,便有一名下人探头出来,问道:“你们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