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在看到阿采尸身的那一刻,陡然怔住,眼底掀起千万层惊世骇涛。。。。。。。。。“噌噌噌!”程仙意从来都没有如此失态过,失态到脸上的血色像是被抽空,整个人恍惚又震惊,像是见到了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她是怕尸体吗?是被眼前残忍的惨状吓到了吗?不!不是!那她在看什么?“主。。。。。。。。小姐?怎么了?”紫烟离程仙意很近,她很准确地捕捉到了程仙意眼中一闪而过的惊骇,以及。。。。。。。。潜藏在骨子里的仇恨。程仙意轻轻扶开紫烟的手。她走上前一步。目光紧紧地盯着阿采那断裂的手骨。。。。。。。。尸身被切割成八块,阿采双眼死死地瞪大,眼里还能看到没有褪去的恐惧与痛苦。切割下来的右手手骨,被重力硬生生砸断,断裂的位置十分地凹凸不平。这一刻,程仙意脑海里闪过诸多的画面,细节,场景。最后,记忆!定格在了乘归阁布庄暗室,那半截被供奉了数年的手骨上。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剧烈攻击程仙意,她只觉得脚底板有一股袭人的寒意,轰地直冲大脑,她眼睛被红色的血水迷了视线。尸体、残核、大卸八块、断裂的手骨、再也回不来的阿承。。。。。。。。。渐渐的!一抹猩红爬上程仙意的眼球,好像有什么戾气在吞噬着她的理智,剥夺着她的冷静。。。。。。。。“阿承。。。。。。。。。”“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不就是一具尸体吗?您又不是没见过,怎么突然就脸色如此惨白,还倒在地上了??再一看!紫烟瞳孔剧烈收缩,她看到了程仙意眼底闪过一抹暗红,好像被镇压已久的嗜血基因要苏醒了。紫烟感受到了一种毁天灭地的杀戮之气。这丝杀戮渐渐占据的程仙意眼珠!即将爆发而出!“仙意!”周承看到这一幕,也赶紧回神。他从紫烟的手里接过全身发冷发寒的程仙意,用手摸了摸程仙意的额头跟小脸,发现皮肤很凉很凉,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不看了,没事的,不看就好了。”周承立马伸出手,挡住程仙意看尸体的眼睛。程仙意眼中的猩红渐渐褪散,归为理智。她感受到有一双宽厚的手掌落在脸颊上,抱着她的人,身上的气味特别熟悉好闻,她恍惚怔愣地抬头一看,原来是阿承啊。。。。。。。。可阿承不是已经死了吗?“阿承,你回来了吗?”周承听着这莫名的问话,怔了半秒:“我一直都在。”“可我,我记得你回不来了,他们跟我说,你已经死了,被极其残忍的手段谋杀,我不相信,我到处去找你,翻遍了整个中原都没有找到。”“最后发生什么,时间太长了,我忘了。”“我只记得很久之后,我找到了一点点蛛丝马迹,然后在一个地方用手挖了一天一夜,终于挖出了半截骨头。”“我好想给你报仇,可我连背后的主使是谁都不知道,就是倾其所用,找出来的那些加害者,也不过是拉出来顶罪背锅的。。。。。。。。。”“阿承,你告诉我,当年到底是谁害了你。”“你别走好不好?”“我怕,怕这一切是场梦,我一醒来,你就不在了。。。。。。。。”程仙意紧紧地抓着周承的衣袖,好像是记忆错乱了,嘴里说着一些胡乱的梦话。什么死了?残忍谋杀?半截骨头的?周承听着这些奇奇怪怪的讯息直皱眉头,他明明还好好地活着,怎么可能突然死了还剩半截骨头呢?仙意这是被直接吓到说胡话了?周承有些担忧地拍了拍程仙意的后背,同时扭头,再次看了一眼木箱里的尸体,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深深地刺在周承的瞳孔里!是错觉吗?周承竟然隐隐觉得手臂骨骼有一丝抽痛,心底十分的不舒服,可具体哪里不舒服,又说不上来。“好,好,我不走。”周承压下心中那怪异的不适感,摸了摸程仙意的头发,轻声说:“这场面太过残忍了,你第一次见害怕正常。”“没事的,别去想它,缓一缓就好了。”程仙意将脑袋埋在周承的胸膛处。怦怦怦。。。。。。。。好像只有听着他的心跳声,才能证明多年前的一切过去了,如今的生活并不是梦幻,而是她等了多年的人终于回到身边了。“公子!!”“阿采姑娘的。。。。。。。。的嘴里含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写着黑龙在他们的手中,让您准备一百件杀器,在今晚亥时,准时到达边境的乘归阁分部,跟他们进行交换。”“一旦超过时间,没有见到杀器,明天送于客栈的,将会是黑龙的尸身!”“地点,东街第二道巷口13号,他们乘归阁的阁主也在。”黑鼠不经意间,发现阿采的嘴巴微张。凑近一看,才发现她的嘴里塞了一张纸条。信上的每一个文字,都透露着嚣张与狂妄的气势,看得黑鼠怒火冲天,听得周十迎眉心狂跳,恨不得拔刀替阿采报仇雪恨。周十迎哽咽地伸出手,将阿采瞪圆的眼睛合上。她深吸口气,怒气填胸地道出一句话:“乘归阁!我与你无怨无仇,周家从未招惹你,你为何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阿采!”“之前在望城时,我还当你们是个讲理之人,结果没想到。。。。。。。。为了杀器,竟然不择手段!”“阿采。。。。。。。。。”“我答应要回去救你的,却没想到,你至死都没能等我回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我这就给你报仇,去杀了那什么乘归阁的阁主!”一行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周十迎立马抬起手指,用指腹抹去了泪痕,她面色铁青地冲回房间,拔出长剑朝着东街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