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两人谈的怎么样,不过午帅和燕王的表情都很是凝重。
孙教习上前一步,“报午帅知,这一位,”说着一指赵峰元,“你还是自己说吧。”
自从进院以来,赵峰元就不住的颤抖,不是怕得,是兴奋。
老人颤微微的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扔掉自己的拐杖,努力的站直身体,对着午帅行了一个军礼,“午帅,北骑军先锋营军士赵峰元向您报告。”
“北骑军先锋营?”午帅当然记得这个名字,这是一千名真正的勇士,为了吸引安朗人的大军,以千人之骑孤军深入敌营,将安朗近万的大队引入阵修布上的断山十绝阵,最终与安朗人同归于尽,据下面人汇报,无一生还。
“北骑军先锋营!”赵峰元非常坚定的又说了一句,“我的骑长叫韩莫成,燕北蓝河郡人,阵亡了,我的队长叫马民健,河间峻县人,阵亡了,我的营统叫公羊裕,燕北北玄府人,阵亡了,屯骑校尉长孙广德,幽州上谷人,阵亡了。”
赵峰元午帅不认得,他也不可能记得,不要说事过几十年,即便是当年,他一个领军统帅怎么会记得一个小小的军士,但是赵峰元所说的军官他却是大都记得,而且官阶越大的他记得越清楚,由其屯骑校尉长孙广德,他本是上谷夏家的人,像这种几乎必死的仗一般是不会让这些世家子弟去的,但是长孙广德却是主动请命的,而且他请命的两点非常简单,就是施放传音符。
如果想要阵法发挥到最大的功效,就一定要在安朗人进入阵心的时候动手,这就需要有人在现场通知周边的阵修,但是篝火和狼烟都虽然时间,只有传音符最直接速度最快。
这个长孙广德其实不必死的,他是个真正的英雄。
“你既然生还,为什么没人知道。”午帅见了赵峰元,顿时想起惨死的部下。
“他被俘了,后来交换战俘的时候换回来的,那时候阵杀安朗的大戏已经上演了,所以军部的家伙不让他说。”霍老鬼可是心直口快,他也估计赵峰元不好意思说,所以他就代劳了。
可他如此一说,赵峰元生怕午帅误会,“午帅,我虽然被俘,但我真的不是懦夫,我从军五年,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十数,身上伤疤七处,三处贯穿,要不是因为这条腿,我可能就随着他们去了。”
赵峰元有些哽咽,“我更不是叛徒,他们不让我说我自己先锋营的人,说我如果对外说出去,就要定我个临阵脱逃的罪”
午帅自然明白兵部的龌龊作法,他缓缓的对着赵峰元行了一个军礼,“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苦不苦,最起码我还活着。”赵峰元连连摆手。
午帅转头看了一眼孙教习,孙教习连忙来到午帅的近前,将赵峰元儿子的事说了一遍,
“天下竟然有如此厚颜无齿之人?”午帅一听果然勃然大怒,不过随即应该是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转头对着霍老鬼一勾手,随后却又长叹一声。
“以我现在的情况,再帮你求一块勋章还要等一些时日,这样,既然是救人命要紧,你拿着我的南帅勋章,应该可以保你儿子一命。”
过了没一会,霍老鬼捧着一个包袱出来,午帅一翻手腕,取出自己的南帅勋章,和包袱一起递给赵峰元,“这里面是一些银钱,你拿着回去上下打点一下,毕竟死罪可免,活罪难消,如果对方坚持,我的铭牌也只能保你儿子不死。”
赵峰元正是拒绝,被午帅一把扣住了手腕,“这个国家欠你的太多了,我更欠你们一个公道,其实活着,不一定就比死了幸福。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定给你昭雪平反,不要拒绝,就算是让我心安一些吧。”
说完又对着孙教习一点头,“仲平在燕北多年,就由你护送他回乡吧,记得事情处理过多了向我报备。”
孙教习领命,将赵峰元留在午帅府。
燕王这才和柳玄等人离了午帅府,午帅府位于帝都的南城,这里本就是军中将领的居住地,随处可见戎装裹身的军人,到处都透着肃杀之气。
燕王还要见几个人,带着公羊志和青鸾仙子离开了,着吴之领着柳玄找地方休息,燕王在帝都其实是有燕王府的,只不过他多年未回,估计燕王府早已经布满了通玄殿的眼线了。
就在这时候柳玄的脑袋一转,死死的盯着街尾,手里的昊天刀嗡的一声爆长的一尺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