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了仰头,看着男人的脸,看不清全脸,只能看到他完美的轮廓线条。“哒哒哒……”大颗大颗的眼泪解顺着他的下巴,打落在她的脸上,滚烫。“顾修炀,你问我有没有爱过你?”“嫁给你,是我最好的选择,我欣然往之。”“婚礼那天,”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上扬:“你穿着黑蓝色的礼服,俊美矜贵,优雅深情,是这江城,最优秀,最好看的男人。”“那时候,我觉得,你是这天下,最好的东西。”“可是那天晚上,你我洞房花烛夜,”她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容色间少有的染了哀伤:“宋惟书来找你。”她抬眸,看向门口。夕阳就要下山,橘色的绚丽余晖透着血色。她用力看了看,从落地窗里,看到了门口的画柱。“她当时就站在那里。”“你和她走了,身上穿的,还是婚礼上的礼服。”“我看着你们,并肩走出去,她回头看我,那眼神,透着胜利和不屑。”“当时,我就知道,不能把心给你。”她收回目光,这时,目光已经很涣散,几乎看不清。她仰头,看上他垂下的眼眸,努力将他的目光看得更清楚。“顾修炀,所以我们……两不相欠。”说完,抓着他衣襟的手一松,自由落体一般垂了下来,头轻轻偏倒,软若无骨地靠进他的怀里。“两不相欠?呵呵呵……”他的喉咙里发出凄楚的笑声,痛苦,悲伤,眼泪,自我嘲笑……在脸上交织,面目极度扭曲起来。“不,不是这样的!”他抓着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这颗真心,你还没还!还没还!”“我的感情,你又要怎么算?”“沈潋,啊?”怀里的人没有反应,他抓着她手腕的手倏地一僵。没有脉搏!这一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的人断了呼吸,停止了心跳。他的呼吸和心跳,也跟着没了。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玻璃翡翠上,已经雕刻完成,是只飞鸢,象征自由的飞鸢。染了沈潋的血,灯光照映下,流光溢彩,栩栩如生,振翅高飞。自由而又热烈。“噗——”他猛地吐了一口血,才缓过劲来。“沈潋!沈潋!”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的急呼,犹如凄楚的哀鸣。“沈潋……”“哗!”温姨端着玻璃器皿进门来,见状,手中的器皿滑落,摔得粉碎。顾修炀被惊起,抬眸看着她,突然大喊:“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夜深,夜空如墨,黑暗无边无际。江城最好的医院里。急诊室门上的指示灯熄灭,门打开,医生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男人身上穿着高定的黑色西装,上面的血迹,不细看,看不出来,但脸上,双手上,全是干枯发黑的血迹。嘴角上,还有他自己吐出来的血迹。他就那样立在门口,盯着出来的医生,深邃的眸子泛着幽黑的光芒,铁青的面容透着偏执之色,浑身散发着吞噬天地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后退,想远离。“顾……顾先生!”正是送病人来,一直在外面守着的家属,顾修炀。后方,站着他的心腹,保镖,黑压压的一片,有二十几人。,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