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亥始终认为,很多事情,本来就是男人的责任。
楚沉瑜对于楚国,早就没了什么眷恋,她甚至借秦之亥之口,从楚匡义那里,给自己多要了不少嫁妆。
自此一嫁,她大约再也不会回楚国来了,远在异国他乡,她需要傍身的东西。
楚沉瑜原本是打算跟着秦之亥去百叶城看看的。
但到了城门口,她却又胆怯了。
便是没有进去,她仿佛也闻到了风里的血腥气。
一片死寂从百叶城里蔓延开来。
楚沉瑜仿佛能想象到里头横尸遍野的场景,撕咬尸体的野狗横行过市,厚厚的血污泞在墙上,风吹日晒而不脱落。
这些人的死,全部都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楚沉瑜猛地打了个寒噤。
她弯下腰去,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秦之亥偏头看她。
楚沉瑜吐得厉害,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涌。
她以为自己可以变得心狠,可是说到底,她还是经历尚少。
秦之亥挑眉,“你不喜欢吗?”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满面的享受,“光是这风里的味道,便叫我觉得周身上下,无一处不快乐。”
楚沉瑜弯着腰吐,隔着一层眼泪气冲冲看他。
在别人吐成这个样子的时候还能说这种风凉话,这秦之亥当真是爱她吗?
后来,楚沉瑜才知道,秦之亥当时还肯和她说话,已经是爱她入骨。
他素来没什么同理心,他从来不懂别人为什么害怕,为什么恐惧。
平素看到有人这般,他也总是鄙夷的。
楚沉瑜到底还是没有进百叶城,她匆匆上了马车,闭上眼睛,慢慢抚着胸口,想要叫自己舒坦几分。
秦之亥倒也没有强迫她,继续命人往咸阳去。
在楚沉瑜到达咸阳之前,沈宜安就已经到了青海。
已经是春天了,但青海的风还是干冷,刮在面上,如同刀割一般。
沈宜安是在繁华的楚国京城长大的,前段时间在去丰州的路上,她也见了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
她想象过青海的荒凉,但青海却比她想象中还要荒凉。
这里的风凛冽如冰刀,土壤也很贫瘠,凡入眼处,尽是光秃秃的戈壁和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