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卿见明成皇后许久未出声,心下便有了几分了然。
话不可说尽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只要点明了路子,她的母后也不是愚钝之人,接下来该怎么做便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了。
暂时将此事放下,她这才想起承哥儿被送回来的事儿,左右相看着,却不见人,不由得问道。
明成皇后刚回神,随口搭下话:“承儿被他四皇兄带出宫了,说是马上开春,他要教承儿骑术,好参加今年的春猎。”
“四皇兄?”
燕卿卿脑海中浮现个模糊的身影,前世她的这些哥哥们皆与她不熟。
她虽是皇后所出,正宗的嫡公主,但到底不受宠,她的哥哥们各个都瞧不上她,别说带她一起玩,平日里就连边儿都不沾几次。
因此,除却骨子里的那点血缘关系,致使她在得知他们挨个儿死去的消息时顿生哀情,再深些的感情却是没有的。
根据前世的记忆,她这个四皇兄倒是个良善的,只可惜命薄,在那场皇位角逐中成了头一个牺牲品。
她第一个得知的便是这位四皇兄的死讯,因此,印象要比其他几个要稍稍重上些许。
至于四皇兄为何第一个被挤上断头台,燕卿卿隐约记得,是他的母妃贤妃娘家,也就是当今的太傅府出了事,在那个特殊的时段里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回忆到这里,燕卿卿略略皱了眉头,到底是太傅府出了什么事呢?
“母后日后若是有必要,可以和贤妃多走动走动。”
燕卿卿提议着,她虽一时想不起来前世的太傅因何事被推上风口浪尖,但总归不过是韩不周的计谋。
韩不周第一个打垮的便是太傅府,连带着要了四皇兄的命,定是秦太傅的存在对韩不周形成了威胁,亦或是韩不周与太傅府有仇也不无可能。
总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论从哪个角度出发,她们与贤妃交好,与贤妃背后的整个太傅府交好,准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明成皇后颇为赞同她的提议:“我瞧着贤妃也是个面善的,承儿在她膝下养了两年,也并无苛待,可见其品性,再者承哥儿与你四皇兄关系颇近,我与贤妃多走动也是应该的。”
多了友人多个照应,明成皇后也是在将将就就过了十余年后,才开始明白这个道理。
“既是要与贤妃交好,那四皇兄咱们便要多帮衬些了。”
燕卿卿低声提醒。
今世的四皇兄同前世一样,因资质一般,致使在一众皇子中显得并不是那么出众,即便其母妃十几年如一日的恩宠,他也没能因此沾光,得到父皇的青睐。
燕卿卿没能忘记前世因朝中太子之位悬空引起的大乱,她若想挽救大燕,必须阻止那一场风浪,眼下,培养一个合适的储君在那时堵上悠悠众口才是上上策。
她的弟弟承儿尚且年幼,谈争储君实在太过荒唐,目前她那些个哥哥观察下来,也只有这个四皇兄秉性最适合禅位高宗。
她要帮他,她得帮他。
打定了主意的燕卿卿刚立下决心,便听得明成皇后道:“我听说你四皇兄元哥儿近日与雍王走的近,好像还接下了帮雍王训练战马的活儿,贤妃说,元哥儿心性软,雍王恰恰又是战场上拼杀的武将,若是能得雍王指点,想必以后能少走许多弯路,这驯马事小,去兵营磨炼才是真。”
明成皇后说着停顿了下,她看向燕卿卿,继续道:“雍王如今暂住在将军府,卿儿你若是得空了,送些礼,同雍王说道说道,让他多多照拂元哥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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