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九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铺天盖地的红色,红色的火光冲天,红色的鲜血淋漓,压抑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火光里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慈爱地看着自己,对她说:“快乐地活下去,什么也不要想,答应我们,别想着复仇好吗?”她忘记了梦里的自己怎么说的了。她只记得自己在听见这话之后,那钻心刺骨的心痛几乎让她无法呼吸。余九九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等她平复下来,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莫名的熟悉。她抬了抬手,手背两根银针。她瞬间明白自己现在在哪了。余九九抬手抹了一把脸,脸上有大片的水渍,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她又捂了捂胸口。刚才那一股疼痛感是那么的真实,让她几乎有些怀疑那不是噩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就在这时,木屋的门打开,一股子清冽的药草味道窜入了她的鼻息。“哎呀呀,宝贝徒弟,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呜!”鹤老将手里的药碗一放,扑过来哭天抢地的说道。一副没有她就活不下去的样子。余九九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师傅,您先帮我把针解开。”鹤老哭完了,一边给她拔针,一边跟她讲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说,白慕言差点进了我的房间?”余九九的眉头蹙起,看起来有几分担忧。如果白慕言真的进去了,那自己的身份不就瞒不住了?他这人疑心病重,肯定会查出一些东西的。鹤老瞪了她一眼:“可不是?如果不是我出现的及时,恐怕你这身份就暴露了!傻子徒弟,你也太冒险了!这一次差点连命都丢了!”鹤老想起这事,就忍不住的埋怨她。余九九可是自己发现的天纵奇才,在中医方面完美的继承了自己的衣钵,如果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非得去把白慕言毒死不成。听到师傅的埋怨,余九九歉疚地垂下眼。她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跳下去。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让白慕言出事。“对不起师傅,我下一次不会再这么冲动了。”余九九叹了口气说道。鹤老看着她这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眼里露出怀疑:“九九,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跟白慕言把婚结了?”余九九抬起眼:“因为我想利用白家,找到我爷爷。”“可是利用白家的方法那么多,找到余老爷子的方法也那么多,你偏偏选了一个最麻烦的。”鹤老眉头蹙起。每天在白慕言这么精明的人面前装傻子,可不就是麻烦死了吗?要是露馅了,指不定小命可能都没了。弊大于利,这不像是余九九会做的事啊。余九九摇了摇头,老实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当时脑子一热,就……鹤老看着她,突然严肃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白慕言了吧?”余九九一愣,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不,我没有!”“你别急着否认。”鹤老瞪她一眼:“你不喜欢他能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还装傻子成天被他要来喝去的?这次倒好,直接把自己命都搭上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出现,你现在会是什么下场?!”余九九迟疑着:“可是,我怎么会喜欢上白慕言呢……”明明自己只是利用他。明明这男人性子冷漠,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明明他好像也有心心念念的人,不喜欢自己对她也并不好。余九九陷入沉思。鹤老见状,就知道自己这宝贝徒弟还没开窍。他将手里的药碗塞到她手里:“别想了,先把药喝了,这段时间就好好调养身子。”“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余九九下意识的问道。“怎么?在我这里能委屈你不成?!”鹤老吹胡子瞪眼。余九九鼓了鼓嘴:“不是,只是现在余佳婕母女失踪了,我怕余爷爷的踪迹被掐断,想要早点去处理这件事。”“你的那些组织成员难道是吃素的吗?”鹤老严肃道:“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好好养病,哪里都不许去,什么都不准想!”余九九最终只好妥协:“好吧,我知道了师傅。”伤筋动骨都是一百天,更何况是余九九这差点丢了小命。这病一养就是三个月。从落英缤纷的秋天,一直养到了腊梅花开,白雪覆了满地。这日清晨,余九九从床上醒来,穿着厚厚的袄子出门。这三个月,七龙组织的成员有些来了又走。其他人都去处理自己的任务去了,有些人则提前被余九九安插到了江城。外面下了很大的雪。这三个月余九九养白了一些,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仿佛一戳就能留下一个印子。她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脸色怅然。也不知道三个月过去了,白慕言还有没有在念着她。这男人身边的女人趋之若鹜,以前自己尚且在,都抵挡不住那些桃花的蜂拥而至,现在自己不在了,他岂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跟那些女人暧昧?想到这里,余九九就有些气呼呼的。如果白慕言真的敢,她就敢回去掀了他白家的屋顶。“在想什么?”身后传来鹤老的声音,余九九转过身,便看见鹤老正在捣药。“歘歘歘”地响。余九九走过去,“师傅,您这药都捣了一个多月了,你到底要做什么药出来?”鹤老垂下头:“当然是我之前研究出的好东西,你以后就知道了。”说着,他敲了敲药罐子,又凑近了闻了闻:“嗯,差不多好了,你跟我过来。”“怎么了?”余九九乖巧的跟过去。鹤老将药渣倒出来,捏成一颗颗药丸,又把药汁倒进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里。“这个你拿好。”鹤老将两样东西交给她。余九九疑惑地接过:“您把这东西给我干什么?”“当然是救命了!”鹤老瞪她:“我不在你身边可放心不下,这药能紧急应对上百种伤痛,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东西。”,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