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理在这种时候努力保持着冷静,“也许是我多想了,我再给管家打个电话,总之你先别过来。”挂断之后林斯理打给物业,管家说:“已经派人过去送电了,还没送上吗?你稍等一下,我再给师傅打个电话催一下。”林斯理在黑暗里又等了一会,十分钟后,家里的灯重新亮起来。她再通过猫眼往外看时,外面已经没有人。刚才那个男人,真的是物业的电工吗?浑身紧绷到警备状态的细胞终于能松懈下来,林斯理瘫坐在椅子上,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谭愈听完谭星辰紧张兮兮的求助,匆匆赶过来时,楼道里并没有可疑的人。他闻到一股烟味,推开安全通道的门,看到地上好几个烟头。敲门时,林斯理的声音还有小小的警惕:“谁?”“斯理,是我。”听见是他,林斯理打开门,往他身后看了看。“没有其他人,放心。”谭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烟头的事,也许只是一个巧合,怕吓到她。但林斯理鼻子很灵,已经闻到那阵过于浓郁的烟味。顺着谭愈的视线,她也看到了地上的烟头。按照抽烟的正常速度计算,有人在那待了将近半个小时。“你这几天先不要在家里待了,去我们家吧。星辰陪着你,你会觉得安全一点。”留在这,林斯理恐怕一整晚都睡不好。她还是摇摇头:“大晚上的去你们家也太冒昧了,我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不用担心我。”谭愈便也不再坚持,她的边界感很强,要是贸然踏过了她的边界,她说不定会一下后退几百里地。松云湾的别墅已经过户到林斯理名下,材料和手续基本都是杨康弄好的,周豫全程没出面。谭愈把林斯理送到松云湾,帮她把行李拿进家里。已经睡下的陈嫂听见动静赶忙跑出来,看见她的表情就像一个留守儿童终于等到回家的父母。“太太,你回来啦?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吧,楼上的卧室我天天打扫,干净着呢!”“你饿不饿?去我给你弄点夜宵!你想吃鸡汁馄饨还是鱼丸汤面?”“不用忙了。”林斯理把激动得团团转的陈嫂叫住,“我不饿。”陈嫂站在那看看谭愈:“这、这位是?”“我是斯理的朋友。”谭愈把行李交给她,又对林斯理说,“很晚了,你快上去休息吧,安心睡一觉,这里很安全。有事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我手机24小时开机的。”林斯理抱歉道:“今天真的麻烦你了。”“我一点都没有觉得麻烦。”谭愈看着她,“能帮到你一点忙我挺开心的。”就好像一团真诚的火球抛过来,林斯理不知道该怎么接,接了可能会烫手。陈嫂在旁边直勾勾地瞅着。谭愈清清嗓子:“那我先走了。”折腾了一晚上,已经快零点了,林斯理回房间洗了个澡便躺下睡了。静谧的房间充满她熟悉的气味,地灯柔和的光晕如同骑士,忠诚守卫在四周。这让她觉得安全。其实幼年那场绑架案带给她的心理阴影,已经在这些年逐渐减轻了很多,她现在已经没小时候那么容易受惊,容易做噩梦,也好多年没有过像今天这种恐惧的直觉了。不安感在这个熟悉的环境里慢慢褪去,林斯理睡着了。某个瞬间她又醒来,看到卧室墙边一道身影。头皮几乎是在瞬间炸开,她吓得惊叫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后退,背抵到床头的同时,意识到站在那的人是周豫。惊悸到差点骤停的心脏,在两秒之后才重新恢复跳动,她抄起枕头就朝周豫砸了过去。“你有病吗!大半夜站在那里很吓人的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