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年轻的将军坐在轮椅上,浑身上下透出肃然冷沉的气场,偏生模样生得俊美、华丽、是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若是这一双腿没有残疾,又该是怎样耀眼的儿郎?雪叟眼中闪过一丝丝恍惚,似是想起了久远的过去。仿佛在他的记忆当中,也曾藏着这样一个人,鲜衣怒马、雄姿英发。许是掺杂了太多过往,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在夜风中听上去,像是在锯木头。战云枭把轮椅停在院中的大槐树下方,看向桌上两盏茶杯,轻声问:“她刚走?”“嗯。”雪叟点头,有些话到了嘴边,想到沈玉的叮嘱,又只好咽下去。之后看向战云枭,最后变成一句:“她是个好姑娘。以前年少无知,可能做过一些错事,但现在她已经变好了,还请王爷善待她。”战云枭点点头,“她一直都是个好姑娘。”“。。。。。。”雪叟眼神怪异地睨了他一眼:他确定?战云枭面不改色,问:“她来,除了学医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吗?”雪叟闻言,掏出婚书递给他,“她把这个交给我保管,怕护不住。”战云枭愣了一下接过婚书,便听雪叟道:“她想嫁给你,还一心一意想要治好你的腿,说这是她的因果。”战云枭心头一震,抬头看向他。却见雪叟一双眼恍若深空,幽然不见底,但眼底的希望是殷切的。他捏着婚书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片刻之后,问:“那我的腿,还有救吗?”雪叟摇头,“至少我没有办法。”战云枭闻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沉默许久之后,道:“也无妨。”雪叟打量着他的脸,发现他眼中竟是毫无恨意,不由脱口问道:“天下女子大半都想嫁给王爷,瀛洲的高门贵女更是任由王爷挑选。老朽不明白,王爷为何就非沈三姑娘不可?”这是所有人都不理解的事情。战云枭自己也从来没说过。他低头看着婚书,似是想了好长一阵子,想着想着逐渐失了神。半天之后,才说:“可能,便是命数。”雪叟一愣,又似回想起什么,叹了一声,“是啊,命数。”“本该如此的。”。。。。。。沈玉骑着马,出了青柳巷。本想着赶紧回家的,结果却在拐入下一个巷道的时候,被人堵在了前头。“你就是沈玉?”对方穿着一身七彩羽衣,编了一脑门的小编之,看上去花里胡哨又古灵精怪,还有点离经叛道,看向她的眼神却充满了不屑、排斥、和敌意。她手上拿着一根鞭子,甩在地上啪啪响,无形中形成一种威胁,明显是来找麻烦的。沈玉拉住了马,蹙眉看向她,“是我,你又是谁?找我何事?”沈玉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很多事情,自打她重生变了性子之后,都产生了蝴蝶效应,逐渐冒出一些前世她没见过的人,和没经历过的事情。沈玉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对方却显得有些无礼,她没回答自己是谁,只是执着逼问:“是你约王爷去的燕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