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梨芳就该是今天这种德行,语气里有莫名的高傲,每句话都在踩人。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碧柔嫌弃的撇撇嘴,“梨芳摘了丝巾以后,你注意她的脖子了吗?”
“脖子?”沐秋懵懂的想一想,反问碧柔,“难道又抹了很厚的胭脂粉?”
“不是,不是,不是。”碧柔一连说了三个不是,似乎在埋怨沐秋很笨,“她的脖子上,有一枚红色印记。”
“红色印记?”沐秋依然不明所以然,只能默默重复着碧柔的话。
“沐秋,你……你真的不懂吗?”碧柔狠狠掐了沐秋的手背,咬着嘴唇说清楚,“那是男人留下的印记!”
“你是说……”沐秋蓦然睁大眼睛,“梨芳被人打了?”
“你,你真是……没读过《西厢记》吗?”碧柔深深叹一口气,自己也红了脸,伏在沐秋耳边悄悄说:“那枚红色印记,是男人用嘴嘬出来的。”
竟然……竟然……是这么羞人的事。
沐秋的脸顿时犹如火烧云,紧紧低着眉目小声念着,“《西厢记》里可没写这种事。”
“难怪一天换一件首饰呢。”碧柔不屑的轻轻呸一声,“一定是夜夜和相好的私会去了。”
“别说了。”沐秋摸摸烧红的脸,轻轻劝着碧柔,“她爱会谁就会谁,不关我们的事。”
“今夜,她一定也去私会。”碧柔分析的有理有据,“不然,为什么不留我们守夜?”
差不多吧,肯定是这种道理。
沐秋无奈的一笑,看着碧柔的眼睛,“你别多事,你答应过我的。”
“我是答应过你,不过前提是梨芳不惹我们。”碧柔冷冷哼着,不服气的顶回去,“可是,她今天又在欺负你。”
“梨芳……也没说错,不算欺负吧。”沐秋的笑容渐渐苦涩,深深叹息,“我本就是罪臣之女。”
碧柔也默默无言了,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憋着闷气熬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可以净了手休息一会儿了。
碧柔在洗洗涮涮,收拾着案台,比往日更加用力气。
沐秋能读懂碧柔的背影,如果不整治一下梨芳,恐怕这辈子也出不了这口气。
可是,谈何容易?
梨芳是顾掌事的徒弟,也是新任副掌事,就算当众犯了错,也轮不到宫女来说。
更何况,几乎不来阁子里做事的梨芳,根本就没有机会犯错。
沐秋细细想了想梨芳这几日的古怪行径,似乎摸到一些苗头。
先是天天炫耀,说着要送礼物,今天冷言冷语,又如以往……
如此前后不一,矛盾浅见……这更像是梨芳织好的一张网!
“碧柔,梨芳是故意摘下丝巾,故意让你看到那枚印记的。”沐秋立即走过去,拦停了碧柔手里的活儿,“这是梨芳的诡计!”
这一次,换成碧柔的目色懵懂,“沐秋,你在说什么呀?”
“那一刻的壶沿上没有汤水,为什么要去抹一下?”沐秋立即说着梨芳的破绽,“就算落了汤水,也不必用那么贵的丝巾去沾,对吗?”
这倒没错,案台上从来就不缺麻布,就算没有麻布,宫女随身也会带着手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