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满足于此,直到两人几乎赤诚相见,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东西’,蓄势待发。时语这才明白他‘早有预谋’,眼含薄雾,颤声抗议:“你太过份了……!”他看到她眼里的水雾和微红的鼻尖,低咒一声,从她身上挪开:“女人是水做的?说哭就哭,烦人!”时语扯过被子裹住身体:“你才烦人,烦死了!”江楚泽被她委屈巴巴发泄的模样逗笑了:“呵……少那副样子了,跟怨妇似的,我又没把你怎么着……弄点吃的去,完了你该干嘛干嘛,我睡一觉再走。”时语躲在被子里穿好衣服,气哼哼的去给他弄早餐,恨不得往锅里下毒,毒死他得了!等锅里冒起了腾腾热气,她心里的怨气逐渐没了,看样子,他一晚上没睡,一大早就来找她麻烦,真是难为他了。如今天气还不太暖和,早上当然吃面条比较好,煮好了面,她端上桌朝卧室吆喝了一声:“吃饭了。”江楚泽懒散的出来,眼底含着笑意:“下次能不能加个称呼?”时语耐着性子假笑:“江楚泽,吃饭了。”他耸耸肩,没在意她连名带姓的称呼,不挑食的把面条一扫而光。时语收拾好顾自出门去了医院,照例查房的时候,正碰见乔义良要出院。算算时间,乔义良的情况应该还得多住几天院观察一下,他自己坚持要走,时语也没拦着,给护工结清了工资,顺带帮着办理了出院手续,结清了所有医药费。护工的工作完成了,自然就走了,剩下乔义良一个走路一瘸一拐还疼得冷汗直冒的伤患,看上去着实可怜。乔义良身上穿的衣服像是多年前的旧衣裳,洗得有些发白了,看他兜里也掏不出一分钱来,时语把身上仅有的一千多现金全都拿出来递给他:“喏,我只有这么多了,这么多年,你不至于沦落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步吧?从这里出去,咱俩就没关系了,我送你去打车。”乔义良扫了眼时语手里那一千多块,眼里没有半点波澜:“不用了,已经很麻烦你了。我和我太太已经离婚了,现在还真的是只身一人,不过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就当是报应来了,我会在余生里好好悔过。”他居然不要钱,这点是时语没想到的。按理说乔义良现在这么凄惨,还丢了仅有的工作,拖着伤腿,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不过她也没坚持,她和乔义良的关系还没到她非得把钱塞给他的地步。乔义良拒绝了让她送上车,独自一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背影看上去孤零零的,像极了一个膝下无后的暮年老人。虽然他罪有应得,这一刻,时语心里还是有些不好过,但她没打算做什么,对乔义良仁慈,那她面对去世的母亲时该如何自处?或许她就是这样矛盾的一个人,表面看上去风轻云淡,事实上是一整天脑子里都在回荡着乔义良离开时的背影,每每想起,心里都堵得慌,大抵是人性里‘仁慈’或者‘同情’这必要的情感在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