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以为该立谁为嫡?”宋骁扫视一圈卿大夫,挑了廖准问,“廖准以为如何?”
廖准听见宋骁点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连忙五体投地答道:“臣不敢揣测圣意。
“这等小问题都打不出来,要你何用?”宋骁冷哼一声,“拖下去斩了。”
殿外有楼凡林中哭喊,摄人心魄。廖准磕头如捣蒜,额头鲜血淋淋。
挣扎是徒劳的,卫兵再架着廖准下场,不多时再是一声哀嚎。
“堂堂大宋庙堂竟然无一人能替孤王解惑?”宋骁伸手指点三位卿大夫,冷馍如塞上寒风,说道,“都拖下去,斩了。”
不过片刻,宋骁连斩五人。
满朝卿大夫皆是五体伏地,唯恐宋骁将死亡之指头指向自己。
司空欧尧位列邹固下之手,不敢出声,宋骁果然比传闻更为毒辣,无论是亲二还是庙堂卿大夫,他想杀便杀。
“寡人要立谦修为嫡,”宋骁招呼谦修过来,起身让开王座,推着谦修坐下,厉声说道,“诸位可以安心辅佐否?”
众卿大夫如蒙大赦,想头如啄米。
“吾王英明。”
于是立嫡一事,便由宋骁一人定下来,果然是嫡孙谦修。
谦修被宋骁按在王座上,第一次居高临下睥睨庙堂文武。
祭祀过祖宗后,三公为谦修奉茶。这是子丑留下的规矩,三公是为天子诸侯煮茶近臣,三杯茶滋味百般,谦修一一饮下。
庙堂一众卿大夫战战兢兢,宋骁这一手杀鸡儆猴属实震慑住他们了。那五人皆是其余几位公子的近臣,宋骁这是警告七位公子,也是震慑庙堂柱臣。这大宋的天下,终究还是宋骁说了算。
只有邹固知晓宋骁是顶着多大压力立谦修为嫡。宋有百城之地,百城是虚数,即便不足百城也相去不远。然而百城之地十之八九是征伐而来,民心不归,时常有作乱。庙堂卿大夫半数是亡国贤才,宋骁惜才,厚待庙堂卿大夫。然而谁又能保证满朝文武都是忠心耿耿之人?
无论是楼凡还是廖准,亦或是其余三人都是亡国臣子,根基深厚,又与几位公子亲近。宋骁不敢保证他们是在几位公子身上押注还是企图东山再起,于是在与邹固商议后决定趁立嫡一事大做文章,以雷霆手段震慑庙堂卿大夫。
至于韩泽、龙蠡、缪斯三人,军功显赫,武力卓绝,又是士族之后,所以宋骁信得过。三人到场只是起震慑作用,相信以那些个卿大夫的能耐不难猜到。
立谦修为嫡并非一时起意,而是图谋已久。无论是拜邹固为师还是取天子之女都是在给谦修造势。
先前先立嘉栾再立嘉德只是权宜之计,宋国若是落在这七子手里早晚败落,谦修之才不下他宋骁,宋国王霸之业宋骁不能完成,但好歹替谦修铺好了一条大路,只等谦修驾车问九鼎,王天下了。
宋骁也有担忧,一是宋国如今与黎室三代结亲,想要问九鼎恐怕名不正言不顺;二是谦修有君子风范,怕他心软不愿王天下。
问九鼎可以徐徐图之,那是谦修的事了。至于君子风范,庙堂三公里邹固既是儒家圣人,又习纵横之术,早晚可以调教。况且还有吐一口气便是兵法,撒一把豆便能聚兵的兵家圣人施慧在,宋骁相信假以时日谦修不止可以左手仁义,右手兵戈,甚至可以青出于蓝手掌纵横之术,可以睥睨天下。
武邑医官说是风寒,宋骁针灸喝药样样不落下,这人间繁华他还没见识够。吴越医圣蒲邈说也是风寒,宋骁骨子里都是凉意,毕竟蒲邈一半庸医一半医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