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骁十子,从已故的长子嘉朔、次子嘉栾,如今的嫡嘉嘉,到最小的嘉柳,十子加起来也不如一个宋骁。
不管他人作何想法,嘉德只管睡大觉。滑天下之大稽,贵为宋国继承人,居然要来前线吃苦。
虽说刚过立春,但阳关依旧大雪纷飞。数十年优渥的生活让嘉德养成了养尊处优的习惯,他凭着自己显赫身份,便是在阳关,也舒舒服服地过了一个月。
惊蛰到了,阳关开始回暖,嘉德终于走上阳关,一睹胡塞盛景。
阳关以东,已是春意盎然,阳关以西,依稀可见远山苍茫。
“胡塞便是在这风雪中立国?”嘉德指着远山,饶有兴致地问。
“禀公子,胡塞在莽原立国,有这阳关天险阻挠,越过这里,便是莽原。”卫尚恭敬回答。嘉德再不济,也是宋王立的嫡,君君臣臣,宋王是君,卫尚是臣,这是邹固推行仁德的教化。
“胡塞地僻,我大宋国力浩荡,为何据关不出?”嘉德问。
“胡塞尚武,人人骠勇。司马有言,与胡塞交战不可逞匹夫之勇,与他们耗着,胡塞迟早会败。”卫尚回答。据关不出,是司马施慧的主张,这一年来,成效显著,胡塞已经隐隐有撤军意向。
“既然胡塞士气低落,我军士气正直冲云霄,为何不乘势一举击溃胡塞?”嘉德饶有兴致地说,“我在武邑学六艺,六艺之中,骑术最佳。可惜武邑太小,总不尽兴。”
卫尚、田恬皆蹙眉,嘉德言下之意,是想在莽原驭马。虽说胡塞士气低落,但一旦出关,那便是胡塞主场,兵力持平,宋定然不敌。
“我懂兵法,施慧有言:两军交战,士气为最。两位将军莫不是胆怯,贪生怕死?去年四境战起,三境皆胜,唯有西境不见捷报。”嘉德所说,是真话。田恬、卫尚都是宋国军中好手,如何不想建功立业?更何况,哪个武夫不想封圣?
于是田恬领军一万,出关迎敌,嘉德站立关上,睥睨关下,隐隐有宋骁三分气度。
胡塞见阳关宋军一改往日颓势,居然敢出关叫阵,大军集结,兵临阳关。
阳关下,宋有战车百乘,车上兵士执长戟;兵士一万,手执戈、矛,身穿甲胄,腰佩短剑。
胡塞有兵马两万,俱是铁骑,手里弯刀寒光闪闪。
宋军击鼓,战车与铁骑冲杀在阵前,矛戈与弯刀奏成金铁鸣音。
胡塞铁骑剽悍,悍不畏死,如同恶狼,又有人数之利,占尽上风。
胡塞铁骑天下无敌。单论骑兵,天下无人出其右。
胡塞尚武,宋人亦尚武,加之有矛戈之利,甲胄加身,虽说落了下风,但不显颓势。
宋军鸣金,胡塞铁骑也心照不宣收兵,双方第一回合交战,宋军折损三千,胡塞伤亡两千。
宋军再击鼓,战车在前,兵士执矛执戈在后,又与胡塞铁骑战成一团。
关下是胡塞之地,本来冰雪凌冽,如今尽是燥热气氛。
宋军长矛长戈将胡塞铁骑挑落下马,又以短剑和弯刀短兵交接。
没有正与邪,没有好与恶,两军交战,各为其主。
胡塞不满足塞外恶土,想要入主中原。宋既是为了保卫家园,又是为了立威。
胡塞与宋首战,从正午到黄昏,共三个时辰,每时辰一回合。三个回合后,宋一万兵士,百乘战车十不存一。胡塞两万铁骑,一半战马长嘶,一半成了步兵。
翌日,胡塞王卫秀领五万铁骑兵临阳关,嘉德站在阳关上看了看卫秀,眼里尽是鄙夷,问:“这便是窃国贼子卫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