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应了,回了自己的摊位,扭头看了眼杨柳,连连摇头。这丫头虽说脾气不太好,可人还算不错,就是啊,不太会做生意,这么白送东西,咋挣钱哟?想着,她又摇了头,被人喊了一嗓子,就赶忙去忙着做生意了。这事儿没一会儿就过去了,街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杨柳就让阿松坐在最前头招揽生意,杨叶忙着吆喝,她就动手给人装东西。不到半个时辰,那枣子就送完了,洗涤剂也没剩下多少了。杨柳瞅着天色还早,收了摊子,一人一个背篓,带着杨叶就到了一家医馆外面。看了大夫,花了十二个铜板买了擦脸的药膏,这才带着杨叶和阿松晃到包子铺。那正做包子的老板瞅见杨柳过来,立马扯了个热情的笑脸,吆喝着:“还是三个包子不?”杨柳伸出四根手指:“今儿买四个。”“好勒!”那老板喊着,揭开蒸笼就去捡包子。“姑,我……我不吃……”杨叶小声嘀咕着。这包子要三个铜板呢,她刚刚都买了药,花了好多钱了……杨柳瞥了她一眼,冷冷道:“给你就吃。”“好……”杨叶怕杨柳生气,赶忙应了话。接过包子,一人一个,剩下那个杨柳放进了背篓里。今儿可太辛苦了,虽说没挣到钱,可还是得好好犒劳自己的。“身上疼不?”走着,杨柳扭头看旁边扶着她的杨叶。杨叶摇摇头,“不……不疼……”“你咋敢咬人了?”杨柳啃了一口包子,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瑟缩着的杨叶。这丫头一向胆子就小,说话都不利索,前天还给吓病了的,今儿竟然不怕,还敢跟反抗了,奇怪。杨叶揪着衣角,咬着下唇,慌张道:“不……不能让小姑……被……被打……”杨柳嘴上的动作一顿,停住脚步看杨叶。被她盯着,杨叶慌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抬头看了一眼,瞅见杨柳正平静瞅着她,她心里一慌,又赶忙低下头,着急道:“我……我……下回会……会拉住……他们让小姑……跑……”这话不轻不重地碰了下杨柳的内心,闷闷的,又有些高兴。自个儿都护不住的人,还护住她呢,傻不傻。明明比原主还大一岁,可杨叶愣是比原主矮了半个头,人也干巴巴的,皮肤蜡黄蜡黄的,瞅着好似只有十二三岁。杨柳一把按在她的头上,摸摸她的头发,“下回遇到这事儿就赶紧跑,知道不?”杨叶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看向杨柳。“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咋护着我?你瞅瞅你这样,回去看你娘不心疼!”“可小姑要是被打了咋办?”杨叶着急道。杨柳简直要擦一把额头的汗了。要是她被真被打,你个小丫头能护得住啊?“我有阿松护着呢,他一个能打二十个人呢。”杨柳说着,扯了一把旁边啃包子的阿松,扭头问道:“是吧?”塞满了一嘴包子的阿松眨巴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鼓起来的腮帮子上下动着,如同一个塞满食的仓鼠。“点头。”杨柳道。阿松听话地点了下头。杨叶再次低下头,轻不可闻得应了一声。“以后要是还有别人在,你也得护着,不能只护着我,知道不?”杨柳抓住阿松拿包子那只手,叮嘱道。阿松嚼巴着包子,用力点了下头。杨柳这才放心了。这都第二回了,可不能有第三回了。想到这儿,她在扭头看向瑟缩着的杨叶,心里涌起一股愧疚。手放在杨叶的肩膀上,搂着她就往前走。杨叶紧张得都要同手同脚了,杨柳再次在心底暗暗鄙视原主。多软萌的小萝莉,原主咋就能舍得折腾她呢?“娘,冰糖葫芦。”阿松咽下包子,就赶忙喊杨柳。杨柳顺着看过去,不远处还真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几步走过去,一番讨价还价,花了十三个铜板买了七根冰糖葫芦。递给阿松一根,又分了两根给杨叶,在杨叶不知所措时,应道:“你和小贤一人一根。”杨叶吸了吸鼻子,哆嗦着手接过那两根冰糖葫芦,心口一股酸涩涌动着。将剩下那几个用油纸包了,放回背篓里,拿起自己那根,张嘴,把最上面那颗最大的给咬下来,慢慢嚼巴着。外面的糖衣包裹着山楂,咬一口,酸酸甜甜的,口水不住分泌。“小姑,你真好!”“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那颗最大的山楂被杨柳喷出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沾满了灰。杨柳指着杨叶,想说话,可刚刚口水呛得她一个劲儿咳嗽。她憋急了脸,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完了她飘了,她竟然让最怕她的叶子说她是个好人!她是个好人!老天啊,她快要咳死了!“小……小姑……”杨叶害怕地喊了一声,赶忙上前帮着杨柳拍背,阿松抓着冰糖葫芦着急地围着杨柳转动,张嘴想说啥,半天都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杨柳才缓过劲,脸色通红,赶忙顺着自己的胸口,等着杨叶:“你刚刚说啥?”“小……小姑……”“你说啥?”杨柳继续逼问。“小姑……真……真好……”杨叶又哆哆嗦嗦应道。看吧看吧,小萝莉就是这么容易被哄骗的。杨柳冷哼一声:“说这些好听的,就以为我会对你好?别做梦了!”“我不……不是……”杨叶慌忙解释着。奈何某人压根不听这些,抬起手,梗着脖子,“过来扶着我!”杨叶下意识抬着她的胳膊,又低了头。“再听见你说这个,我就揍你!知道不?”杨柳恶狠狠对杨叶道。杨叶哆嗦着应了。这满腔的罪恶感哟……杨柳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良心啊你别痛了,还是小命要紧。要是老太太知道她闺女的换了芯子,信不信她能立马翻脸烧死人啊?杨柳摸了一把身上的钱,也没多少了,带着两人往村子里走。回到家,老太太陪着一个五十多的花白头发的女人坐在院子里唠嗑。老远瞅见他们回来,老太太走过去一把将阿松挤开,拉着杨柳就往院子里走。“柳儿来来来,让孙大娘瞅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