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说说笑笑的,杨柳也了解了徐怀安如今的杂货铺,竟是连着开了两家了,酒生意简直如日中天。畅想了一番未来,新年扎眼就过去了。过了正月十五,杨柳就听京城四处在流传三皇子与八皇子被御史给参了的事儿,正月一过完,两位皇子就被封王赶到各自的封地了,为此陛下还病了一场。后来才知晓他们为了敛财,将原本不大的雪灾谎报,就为了拿朝廷赈灾的银两填补他们的亏空。因着两人垮台,京城官员发生大变局,变得太子一家独大了。杨柳安心做自己的酒生意,没料到自己人又有麻烦上门了————甘掌柜被打残了。看着躺在床上孤苦无依的甘掌柜,杨柳咬紧了牙关。哪儿有如此巧合的事,王掌柜酒楼被徐记酒楼给收了,几近一无所有,如今甘掌柜也半身不遂了。“我对不起杨当家……”甘掌柜满嘴都是苦涩。杨柳压制心底的怒火,轻声安抚道:“甘掌柜好生休养,总能好起来的。”为酒痴狂的甘掌柜苦笑着点了头,也不对杨柳多话了。安排了人照料甘掌柜,杨柳匆匆去了徐怀安的杂货铺,就见之前尖嘴猴腮的男子在赶客人。见到杨柳过来,尖嘴猴腮的男子下意识看向她身后,见身后只跟了几个丫鬟,胆子也上来了,毫不顾忌对杨柳就是一番嘲讽。杨柳冷笑:“怎的,你们徐成徐当家已经准备跟我明面对抗了?”“什么当家?我才是老大,他在这条街上做生意,就得给老子付保护费!”尖嘴猴腮男子大声道。刚说完,身后被一股大力撞击,他被砸飞出去,再回头,就见一个年轻男子从铺子后头出来,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沉默的壮男子。尖嘴男人赶忙爬起来,指着徐怀安怒骂:“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旁边的的小弟们才反应过来,朝着徐怀安冲过去,被徐怀安身边的精壮男子几下打趴下,一个个躺在地上翻滚着哀嚎。“徐昌,好久不见。”徐怀安走到尖嘴男子身边,居高临下看着被换做徐昌的男子。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徐昌惊了,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脸,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名字:“徐怀安?!”不等徐怀安回话,他就连连摇头:“不……不可能!徐怀安早死了!”“我徐怀安,今日就来找你们讨债了。”徐怀安满是恨意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子,千层底的鞋子踩在徐昌的手上,疼得他连连哀嚎。凄惨的叫声让四周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转瞬就是一阵叫好声。刚刚叫徐昌的男子恐吓他们,他们觉着人可恶,如今被人收拾了,他们心头都痛快了。杨柳经过最初的惊诧,彻底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走到众人跟前,朗声道:“各位怕是还不不知道叫徐昌的男子究竟做了何等天怒人怨的事吧,当着他的面,我就将他们的肮脏事告知你们,也让你们评评理。”一听就有故事,四周的人纷纷附和,让杨柳赶紧将事儿说了。杨柳也不迟疑,简单将之前徐怀谷与她说的种种说与众人听。末了,她怒声道:“就是如徐成等败类,将主家人赶走,一路追杀,若不是有一批忠士,他们姐弟早命丧黄泉了,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收拾?”“该!活该千刀万剐!”“徐记当家如此作恶,也不怕天打雷劈吗?”“谋财害命啊!你们为何不去报官?”四周众人呼喊道。杨柳无奈道:“报官有何用?谁不知徐记势大?他们不过两个孩子,如何能斗过他们?”被提及往事,徐怀安恨意更甚。为了安全,他一向不与人说道往事,如今杨柳提起来了,他也不再隐瞒,一把薅住徐昌的头发,将他扯着起来。头皮被拉扯得生疼,徐昌只得跟着他的力度别着身子,被踩着的手还不能有反抗。“当年你点的火,还记得吗?”“胡说!我何时做过放火之事?”不能让他们将徐成扯进来,不然他就没命活了。“竟然烧死主家,叛主的奴才就该杀了!”“对,不能轻易饶了他!”徐昌一向在京城作威作福,被他欺压的人多了。再想到多年前徐家蹊跷的大火,大家对杨柳的话信了个十成十,徐昌说再多也是不信的。既然大家被挑起情绪了,杨柳也不会放过如此良机,顺道将自己被徐成逼着卖出酒方子的事儿也当众说出来。既然今日已经闹大了,就彻底将事宣扬出去好了。抢先占用舆论阵地,总比后头被欺压的好。“也就是我夫君在朝廷说得上话,要不他早怕是将我们赶尽杀绝了。我们甘掌柜被人打得半身瘫痪了,怕也是他的手笔。”说到后头,她拿了帕子抹眼泪。“天子脚下,简直无法无天!”“徐记财大势大,我们老百姓如何能招惹?”“他们不就是做生意的?咱们不买他们铺子的东西不就成了?”提议瞬间得到在场众人的呼应,众人纷纷呼喊,甚至现场有人一直催促徐怀安杀了徐昌的。徐怀安让壮硕男子将徐昌的两条腿都打断了,在众人的呼喊中,让人将徐昌和他一众跟班送到了徐家门口。京城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将徐成做的事给传遍了。徐成在听到下属禀告,又看到徐昌的惨状后,后头涌起甜意。硬生生压下去,攥紧了拳头,怒声道:“竖子尔敢?!”只是再怒,也改变不了铺子没生意的事实。一个月后,他无论是酒楼,还是银楼,就连杂货铺都没客人再去。到月底与主家一群老头解释,被训得狗血喷头,一个个简直不能相信他们如此大的产业还是亏损的。被本家训斥完,徐成匆匆赶到太子府邸,在得知他没银子进贡,太子杯子狠狠摔在他跟前,怒声道:“不用跟本王找由头,该给本王的银子,一两都不能少!”徐成就是再愤怒,也不敢与太子对着干,没了法子,只得四处找买家买他私人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