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司棋看到陆肆月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被吓了一跳,然后越过对方往外看,却没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个人。“司墨还在客栈里,我没跟她说要去哪。”知道司棋刚才是在找司墨,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方便让司墨接触,毕竟司墨和司棋不一样,虽然都是贴身丫头,但司墨显然更适合照顾她的日常起居,而司棋却适合对外应酬,好比现在。“嗯!我有交代她守住客栈,如果有人来找,就说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所以不管陆肆月人在哪里,只要司墨还在客栈,就没人能够怀疑陆肆月的行踪,除非有人硬闯。“你做的很好。”有司墨在前边打掩护,她们的一举一动就会更安全几分。“奴婢惭愧!”司棋低头告罪,如果不是暗九来说,她根本不知道陆肆月竟然还吩咐了这样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已经超出了她们预期。“十二和十三的情况怎么样?”陆肆月没兴趣跟司棋辩驳,径自走到床边观察受伤的十二和十三是否有异。“很好,夫人说的发热情况并不严重,这会儿已经降下不少,厨房里的药再喝两次,应该就能恢复过来了。”司棋如是回答,望着陆肆月的眼神很是感激。这些暗卫等同死士,从选择以这个身份活下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生死有命,从来没有人像夫人这样,全力以赴的只是希望他们能活。从暗九口中听说陆肆月为了救人而晕过去的时候,司棋是惊讶的,就连暗九说十二和十三是被夫人同门所救,都不足以让她这么惊讶。说白了,暗卫原本就属于将军府,属于将军,而夫人和将军的关系,从始至终都一言难尽。司棋无法想象,夫人会为了将军出手救人,所以,从头到尾都只是因为夫人心善罢了。“十三的情况比较严重,今天晚上还是得多留心一些,十二这边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运气好的话,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了。”这个时候的陆肆月已经给十二和十三把完脉,同时抬头望着司墨如是说。“是,暗九已经安排了人在这里看守,奴婢晚些时候就会回去。”本想着事情都安排好以后再去跟陆肆月汇报,结果没想到人却先来了。“暗九呢?”陆肆月皱了皱眉头,想起自己救完人后,似乎交代了暗九要在这里照顾。“……。”听到陆肆月的问话,司棋表情微微一怔,然后有些犹豫的抿了抿嘴。“是不是去了城防营?”看司棋不说话,陆肆月脸色沉凝下来,略有不快的眯起眼睛。“暗九说夫人交代的事情,十二和十三没办好,所以他打算亲自去探探。”司棋低头越说越小声,果然听到陆肆月一声厉喝。“胡闹!”陆肆月一掌拍在床沿,瞪着司棋暗恨咬牙。“十二和十三两个人现在的样子还不足以让你们警醒吗?就算武功不如暗九,那也是挂上号的暗卫,两个人同时伤成这样,那城防营是这么好探的吗?”陆肆月气得大骂,没说的是崔灵都只能把人带回,暗九凭什么以为自己一个人可以全身而退?“我是想知道城防营到底怎么回事,但这并不意味着需要你们拿命去换!十二和十三会伤成这样,肯定是有过一番遭遇,与其盲目的查探,先从他们口中了解一些真相不是更好?”陆肆月说完也不等司棋回应,直接吩咐道。“让人去把暗九找回来,天亮之前我要见到他,不然你们统统滚蛋!”之所以让这些人跟着她,全都是因为萧夷陵有言在先,她也懒得拒绝。不管萧夷陵是出于什么目的把人安排过来,陆肆月都不想这些人在跟着自己的时候出事,一是良心过不去,更一个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萧夷陵交代。先不说人命关天这种大义凛然的话,光是培养出这样的暗卫就得花费不少人力物力和心力,怎么能够这么折损在她的好奇心下?换了谁都会觉得可惜。“是!”看出陆肆月气得不行,司棋自然不敢反对,所以马上出去找人,而陆肆月默默的留在了房间里,直到她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气大发了,忘记自己一天没吃东西,这会儿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伸手抹了一把脸,陆肆月对着空气喊了声十七。“你在这里看着,我先回去吃点东西。”陆肆月说完望了十七一眼。“是。”十七没有多话,低头直接应下,而陆肆月很满意的转身回了客栈。司墨看到陆肆月回来的时候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动作麻利的把鸡粥又拿去热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盘子里还多了一些小菜。“去休息吧!吃完以后先放着,明天再收拾。”陆肆月拿着鸡粥喝了一口,抬头望着司墨挥手赶人。“没事,奴婢不累。”司墨笑着摇头,安静的侯在一旁。“不累也去休息一下,有事我会叫你的。”陆肆月不认同的皱了皱眉,态度有些坚持,司墨望着她看了一阵,默默的应了一声是。夫人想一个人待着,那她在外边守着就是。这一夜,陆肆月吃过东西后就坐到了窗台旁,就着摇曳的烛火翻看手里书册,那书册纸张泛黄,看起来有些历史,而陆肆月却始终看得认真,直到窗外天色微光,她才放下书册伸了个懒腰,而暗九也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夫人!”暗九有些狼狈的跪在陆肆月面前,显然赶了不少路。“嗯!平安回来就好。”见暗九身上没有什么受伤的样子,只是身形有些狼狈和疲惫,所以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先去休息吧!有什么等十二和十三醒来再说。”陆肆月挥手让暗九离开,但后者却犹豫着没有动。“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陆肆月挑眉望着暗九。“属下不敢!是这城防营确实有古怪,之前得了夫人吩咐后,属下只是刚到城外营地,就遇见了夫人同门带着十二和十三狼狈出逃,如果不是属下去的早,十二和十三怕是都带不回来,所以……。”暗九如今也知道了恒城的城防营有古怪,不管是为了夫人的吩咐还是将军的安危,他都不能置之不理。“所以你打算以身犯险?”陆肆月打断暗九,后者张了张嘴,然后低头缄默。“之前十二和十三已经打草惊蛇,城防营必然会加强防备,你一个人过去等同送死,即便你真的顺利潜入,又如何能够保证城防营不会先打好了掩护,甚至已经抹除掉痕迹,制造出了查无可查的假象?”见暗九没说话,陆肆月继续说了下去。“一个小小的城防营都这般藏龙卧虎,可以将苦心训练出来的暗卫重伤至此,谁又能保证里边不会暗藏更多危机,就等着你的自投罗网?这件事情是我当初太过武断,且低估了对手,现在我已经学会反省,所以在我开口前,你都不必再去探查城防营,只需要留意城防营的动向就够了。”对方实力强劲至此,江启整出来的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造成雪崩的最后一片雪花。想到这里,陆肆月的眉头就越皱越紧,也懒得再跟暗九继续多说,直接下令后就把人赶回去休息了。暗九回到隔壁小院后,十七也跟着回到陆肆月身边守护,而陆肆月在赶走暗九之后,也没有继续补觉,而是坐在窗前若有所思。“十七,帮我找找隔壁小院的人,看看她人在哪。”等了一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崔灵却没有路面,陆肆月不由得如是吩咐。“是。”十七领命离开不过半个时辰,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你说她出城了?”去哪?陆肆月皱眉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般的捂住脸,内心叹息的同时,表情也显得十分无奈。“看方向应该是去邾城。”十七皱着眉头说完这句话,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听到邾城两个字的时候,陆肆月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她该不会一不小心捅了马蜂窝吧?会死人那种。不不不,陆肆月在最初的心慌过后,摇头告诉自己,身为大夫,怎么都得再抢救一下。“咳咳!十七啊!”陆肆月望着十七嫣然一笑,笑得后者突然寒毛直竖的打了个激灵。“夫人?”要不是经年的训练导致十七定力过人,这会儿估计已经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凑量赈灾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准备回京了啊?”陆肆月面容和蔼的询问,听得十七一脸疑惑。“可江大人那边抄家得来的银子,不是还没来得及赔付吗?”先不说这笔钱对赈灾的重要性,光是将军府的名声,不也得顾一下吗?十七在心里暗想。“……,这个事情交给司棋和陈护卫他们就好了,我相信他们不会有问题的。”她要赶在萧夷陵找上门,且崔灵跟对方统一战线针对她之前,先回京城负荆请罪拉拢同盟,就算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歹也能分担些火力不是?“可司棋是您的贴身侍女,陈护卫又是皇上亲自派下来的,您这样丢下他们自己回去合适吗?”十七完全就是为了陆肆月考虑,所以才会有此一问,而陆肆月却在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如此一来,她岂不是只能继续留在恒城?那等崔灵和萧夷陵达成共识,她岂不是再也没有了翻身的余地?!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干啊!那城防营的事情还是崔灵说的,衙门库房失窃的事情也是暗卫查出来的,她就是顺便跟进了一下,怎么就成最大责任人了呢?“夫人?”十七看陆肆月愣在原地,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忍不住喊了声。“十七啊!”陆肆月突然抬头,欲哭无泪的望着对方。“啊?”难得十七忘了礼数,茫然的发出一个单音。“棺材我要柳木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