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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办法总比困难多（第1页）

陆肆月不知道温旬和黄掌柜的安排，一个热水澡洗完一身疲惫后，她坐在卧室偏厅望着一桌子美食深吸了一口气。“颠了一天，中午吃的那些东西早就颠没了。”陆肆月捂着肚子落座，拿起筷子也不客气，一口接一口的速度扒了半碗饭。“你们吃过没？”陆肆月抬头一边吃一边望了眼司棋和司墨。“刚才夫人洗漱的时候已经吃过了。”司棋低声回应。“嗯！那就好，说说吧！我这一天不在城里，可有什么热闹？”陆肆月吃了个半饱，接下来放慢动作的一边随意吃喝，一边询问道。“刚收到的消息，金掌柜去见了冯掌柜，两个人在账房里谈了许久。”司棋如是回答，听得陆肆月动作一顿，旁边司墨急忙上前给她布菜。“这才一天，就这么沉不住气吗？”陆肆月眉头微皱，觉得自己是不是高估了什么。“许是担心夫人这趟回去，京城那边会有变动，他们想趁着年前金银流水集中多捞一笔，就算以后自立门户也不缺底气。”司棋说完垂眸望着地面，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啧啧啧！看样子这郓城的油水很多啊！”都敢自立门户了！“油水多不多不知道，但郓城这边的产业并不少。”司棋的话让陆肆月抬头望了她一眼，然后嗤笑的放下筷子。这是打算揭下老东家一层皮吗？还是早就掏空里边的肉？想也知道这些事情是谁纵容的，叫陆肆月都忍不住有些想要同情萧夷陵了。这么多年才想着出手，再晚几年，怕不是整个家业都要易主了吧？到时候哪里还有本事供应西北大军花销？将军府的百年声誉，就这么毁在不肖子孙手里，说出去可够难听的。“也不知道老太君知道这些事情以后，会不会后悔。”养只老鼠咬布袋，可真有意思。“老太君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司棋沉凝低语。“也对，不然温大管事早就把这些人压下去了。”陆肆月耸肩，然后表情玩味的支着下巴打量司棋。“以前没当回事，现在想管也管不住了，你说，我要是不来的话，这自立门户的会不会多一个人？”“……！”司棋抬头望了陆肆月一眼，见对方一脸了然的模样，不由得沉默低头。“本来还不觉得，现在看来是真的亏。”瞧瞧这一堆破烂事，好人都叫别人当了，自己不光是个出头鸟，还得黑脸装坏人，陆肆月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忍不住在心里又给萧夷陵狠狠的记了一笔。这个当口司棋乖觉的没开口，倒是一旁司墨听得迷迷糊糊。一夜过去，陆肆月早早的醒来打了个哈欠，下床的时候被窗外吹来的一阵秋风惊醒，顿时打了个激灵。“夫人，您起来吗？”司墨一直在屋子外头候着，听到响动便喊了声。“嗯！起了！”陆肆月随口应和，走到过去把窗子关上的同时，也看到了窗外树叶的萧瑟，深秋，快入冬了。“夫人，先洗漱吧！司棋已经去拿早膳了。”司墨端着水进门，看到陆肆月站在床边，不由得喊了一声。“早膳拿去书房吧！一会儿应该要来人了。”陆肆月接过司墨手里帕子擦了下脸。“是，奴婢一会儿跟司棋说。”司墨一边说一边拿着衣服走近，然后动作干净利落的帮陆肆月穿戴整齐，拿着梳子很快就帮对方梳了个漂亮发型。“我先去书房了。”陆肆月交代一声，率先走了出去，司墨答应过后收拾了一下房间，出门急忙往厨房赶。“司棋姐姐，夫人说早膳送去书房就行，她已经先过去了。”走廊上，司墨望着迎面走来的司棋喊了一嗓子。“嗯！知道了，你赶紧去吧！”司棋望了司墨手里的水盆一眼，端着早膳就往书房走。书房外的院子里，陈重和刘羽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看到司棋出现，急忙拱手打招呼。“两位大人万安，可有用过早膳？”没想到陈重和刘羽起的这么早，司棋看到人的时候微微一愣，然后很快回神打了个招呼。“劳司棋姑娘惦记，我们都吃过了，夫人在书房，您赶紧进去吧！免得菜都凉了。”陈重拱手示意。“好，对了，一会儿铺子上的掌柜会过来，夫人大抵不会出门，两位不妨多休息，如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奴婢便是。”司棋恭敬有礼的望着两人笑了笑。“姑娘客气了，都是为主子办事的，不必劳烦，我们就在外边候着，有什么需要的话，姑娘喊一声就是。”陈重指了指角落的院门给司棋看，后者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两位大人了。”司棋说完便进了书房，陈重望了一眼打开又关上的书房门，带着刘羽走到角落的院门外。这个院门很小，通往偏院，本就是个闲置院子，人本来就不多，偏院更是冷清。“这夫人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筹粮吗？不去铺子安排事情，反而把人叫到书房是何道理？还找借口把我们打发走，莫不是又不可告人的事情？”刘羽眉头微皱，平日虽然沉默寡言，但对着陈重却并不收敛。“慎言！”见刘羽表情不快，陈重皱眉提醒道。“大哥，你说这将军府的产业，光是一个郓城就有百万底蕴，整个大凤朝的产业加一起得有多少？”刘羽望着陈重，脸上表情很是好奇。“不管有多少，都跟我们都没关系。”陈重不以为意。“跟我们自然没关系，只是将军府一直兵权在握，如今又有数不尽的财富，谁知道……！”刘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重厉声打断。“闭嘴！这些事情是你能妄议的吗？也不想想将军府每年补贴西北几十万大军的银两有多少！这次赈灾一出手就是百万，若没有将军府带头，你以为其他人会这么痛快的报数？”陈重眼神微眯的盯着刘羽，表情不虞。“大哥别生气，小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见陈重恼怒，刘羽只得低声赔不是。“小心祸从口出。”陈重斜了刘羽一眼。“可皇上让我们来，不就是……！”刘羽皱眉还想说什么，结果被陈重狠狠瞪了一眼，只得抿嘴撇开视线。“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夫人一路上的安全，至于其他的……，你少自以为是。”擅自揣摩圣意，可是死罪。刘羽望了一眼陈重没再说话，靠着墙壁眼神远眺，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而陈重回头望了一眼院子里的书房门，直到有人从走廊那边出现的时候，这才收回目光。“夫人，黄掌柜他们到了。”温术站在门外喊了一声，屋子里的陆肆月抬头望向门口。“见过夫人，夫人万福！”黄掌柜带头，身后跟着进来的莫掌柜和梁掌柜也同时见礼。“三位不必多礼，快坐！”陆肆月笑着招呼三人落座，司墨跟着看茶。“夫人，这是您要的账本。”黄掌柜率先把账本递上，莫掌柜和梁掌柜也同时递上厚厚的账本，这么直接，倒是让陆肆月有些诧异。“不急，不若莫掌柜和梁掌柜的先说说，郓城这边能匀出多少东西让我带走？”陆肆月挥手表示不急，然后望着莫掌柜和梁掌柜询问。莫掌柜和梁掌柜对望一眼，又看来不动声色的黄掌柜一眼，最后还是莫掌柜先开的口。虽然郓城这边的铺子不少，库存也多，但能够匀出来的冬衣也不过三千件，把所有盈利都算进去，在能够拿到原料的情况下，最多也只能再多出一千件，不然铺子就得关门，就算勉强营业，估计也只能亏着。“粮食这边一共有五个仓，都是满仓，新米五十七万石，陈米十二万石，白面……。”梁掌柜的内容比较多，等他说完之后，陆肆月只是淡淡的问了句。“都是满仓？”“……呃！是。”梁掌柜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尤记得之前还说库存不足来着。“那就都拨出七成，整理好了就往南边送吧！到了恒城会有人接应，记得走水路。”陆肆月嫣然一笑的吩咐，让梁掌柜听得一愣。“走水路？夫人这是打算一次都送走？”如果安排车队走陆路，怕是要分好几次，走水路的话，找艘大点的船就行了。“有问题？”陆肆月不答反问。“不，没有。”梁掌柜摇头，表情却是一言难尽。看样子，这位新夫人根本没打算给人动手脚的机会，路上停歇可以作假，在船上的时候要想更换米粮，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更何况还有人全程盯着。“夫人，粮食这边可以尽快准备，但是衣物这边？”莫掌柜看到梁掌柜这边已经安排妥当，小声的提醒了一下对方。“能拿多少是多少，不够的就再制。”陆肆月说。“可这样一来，铺子里就没有成衣可以卖了。”本来就没多少库存，这会儿全送出去，恐怕也是杯水车薪。“……？”陆肆月望着莫掌柜，眼神微眯的样子看得莫掌柜后背有些发凉。“莫掌柜，做生意呢！要灵活，我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是新衣服吗？不，是衣服，单纯的衣服！”陆肆月望着依旧有些茫然的莫掌柜，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气。“这次赈灾的目的是什么？让百姓可以吃饱穿暖好过冬，所以粮食不一定要新米，衣服也不一定要新衣，郓城这么大个地方，百姓几十万，谁家还没几件旧衣服呢？”哪怕一家只拿出一件，都是个可观的数字。“夫人的意思是？”卖新衣服，然后拿银子去跟百姓买旧衣服不成？莫掌柜心里这么想，但是没敢说。“新衣服该卖还是卖，银子该赚还得赚，但布匹和棉絮呢？你可以制定个合理的价格，不需要多赚，只要不亏就行，让百姓以旧换新，拿旧衣服换新布匹和棉絮，百姓得了新衣和实惠，你也省了找人做衣服的麻烦，还能剩下一大笔，店铺也不至于开不下去，这样难道不好吗？”陆肆月望着目瞪口呆的莫掌柜，摇头叹了口气。真是，脑子这么笨，到底怎么当的大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