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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想要远行（第1页）

陆肆月吃饱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本来打算去找老太君的，结果想想老太君怕是要午睡，于是又一头钻进了药房。“夫人，您做这么多药干什么？”司墨在旁边一边研磨药草，一边好奇的问道。“当然是因为有用！”陆肆月头也不抬的回答。“是给将军带身上的吗？”司墨眼睛一亮，觉得自己猜到了答案！“给他干什么？随行的队伍里皇上不是派了御医同行吗？”陆肆月白了司墨一眼。“哦！”司墨喃喃应声，望着陆肆月更好奇了。“夫人，青松苑来消息，说是老夫人已经醒了！”司棋适时出现，让陆肆月望着她眼睛一亮，顺便将手里的活儿都丢给了司墨。“这些都研磨好了转瓶子里，记得别装错了，还有这些捏成丸子，等我回来再处理。”陆肆月指了指桌上一一对应的瓶子和药材堆，说完之后就走了出去。“哦！”司墨一边捣药，一边望着陆肆月和司棋走远，心里更疑惑了。“老太君？月儿给老太君请安了！”陆肆月带着司棋走近青松苑，还没进门就喊了声，看到人之后笑着行了个礼。“过来坐，听尤嬷嬷说你找老身有事要说？”老太君招手让陆肆月落座，心里想着是不是因为账本的事情在贺宁霜那里没讨到好，所以这会儿过来想告状。“是，月儿看了看去年各地庄子和铺子上的账本，又比对了一下府里的日常开支，发现府里确实拿不出百万两的白银。”陆肆月说完望了一眼身后的司棋，后者适时送上了一本册子，陆肆月拿了之后便直接递给了老太君。“以前这些东西在老身手里的时候，确实也没能余下这么多银钱，后来陵儿几度封赏，官衔晋升，人情往来也跟着多了起来，所以这收支是个什么情况，老身也没细问，都是霜儿打理的。”因着也没出过什么差错，所以老太君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接过陆肆月递上来的册子看过之后，老太君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么多年都盈余不足，只比她当年经手的时候好了那么一点点，但府里开支增加，且都是给她院子里送的补品，加上一些人情往来，反而比以前更拮据了些。“这些庄子和铺子，竟然都只是收的租子吗？”老太君抬头望向陆肆月。“账册上是这么写的。”陆肆月笑了笑，并不多说，而老太君却皱眉陷入沉思。将军府的庄子和铺子不少，很多都是自己家的营生，有绸缎布庄，也有米粮店铺，庄子上自给自足，还能满足铺子需求，算是一本万利的循环买卖。当年老太君手里产业都是自己的，但落到贺宁霜手里后，很多铺子和庄子都租了出去，便也就不能自给自足，只能固定收租，这就谈不上什么营生了。“之前表小姐年幼，老太君因为思虑过重而身体不适，所以表小姐提议，可以先收着租子，以后再慢慢整理了收回来自己经营。”谁知道这一放手，便至今没变过。身后的尤嬷嬷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抬头望了老太君一眼，后者抿嘴眯了眯眼睛。“我以为霜丫头做的很好。”因为府里太平，外头也没什么风声，贺宁霜也时常在她跟前说道，老太君便以为一切安好，便把心思都放在了让萧夷陵传宗接代上，谁知道……。“表小姐确实做的很好，毕竟这偌大的将军府，也是多亏了表小姐照拂，不然老太君受累，将军也无心守边，这大凤朝也就没有今天的盛世了。”陆肆月笑着像是在帮贺宁霜说话，但老太君却若有所思的拍了拍手里册子。这些年，她好像是不太管事了，偌大的将军府都是一个表小姐说了算，这府里也就只有她这青松苑还算清净，难怪陵儿一回来，便找理由把昭澜苑的人都换了一遍。“既然府里没有盈余，这次的南方水患，怕是解不了陵儿的燃眉之急了。”老太君抬头望着陆肆月，目光打量。这孩子会过来，心里应该是有了什么主意吧！“府里没有盈余，不过是秋收刚起，该送到府里的东西还没送过来罢了！”听到老太君说的话，陆肆月脸上的笑容就更甚了。“那你的意思是？”老太君眼中眸光微闪。“比起银钱，遭灾的百姓更缺口粮和容身之处，说不得衣物和药材也缺，比起如今上涨的市价，不如直接送东西来的实在，更何况，如今粮价上涨，一两银子可买不到什么好米了。”所以现在的百万白银，在这样的市价上，可不值什么钱。陆肆月望着司棋使了个眼色，后者急忙送上了另外一本册子。“现在粮食价格翻了十倍不止，按照现在的市价来算，现在百万两银子才能买到的粮食，以前十万两就能解决，若是我们能够准备以前十万两就能买到的粮食，现在拿出来可不就价值百万了吗？”陆肆月打开册子退到老太君面前。老太君不动声色的把原来那本册子还给陆肆月，转而拿起桌上的新册子翻了翻。“你打算将今年庄子上的产出，全都送去赈灾？以实物捐赠？”老太君看完之后望着陆肆月眼神微眯。“这些都是距离南方比较近，而且地方上都产粮的庄子，还有一些粮油铺子，相信铺子里的屯粮，还有庄子上的产出，足以满足府里想要捐赠的数额，起到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同时也能解了将军的燃眉之急，还能早些救助遭灾的百姓，给将军赚个好名声。”陆肆月觉得这是一个一箭好几雕的好主意，而老太君也如是，但……。“这件事情可不好办，得有人督促才行。”事关重大，老太君觉得交给谁都不放心。“所以月儿才会来找老太君啊！”陆肆月嫣然一笑，老太君听得瞪大眼睛。“你想亲自去办？”这怎么可以？老太君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还是自己经手的好，再说了，月儿既然想要帮表小姐的忙，自然要多熟悉府中产业才是，将军也说了，月儿是将军的当家主母，这些事情以后都是要自己做的，如今有机会熟悉，那是再好不过，更何况……！”陆肆月话音一顿，老太君的注意力也跟着全都放到她身上。“将军此次南行，月儿自然是放心不下的，若是可以的话，月儿甚至想要跟将军同行，但月儿也知道，这事情行不通，所以月儿只能尽量想办法帮上一二，治理水患的事情月儿帮不上，但救助灾民的事情，月儿还是可以身体力行的，即便到了南方，也还有将军照拂，月儿自然是什么都不担心，而且治理水患的事情繁琐，将军要是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身为女子的月儿说不定还能帮上忙，所以月儿斗胆，恳请老太君准了月儿远行，体谅月儿一片痴心，成全了月儿想要陪伴将军的心意吧！”谁也没料到陆肆月会说出这番情真意切的话，甚至说完直接跪到了地上，态度坚决又带着祈求，叫人看得心思浮动，隐隐泛酸。“有心了，你这孩子有心了！”老太君急忙伸手去扶陆肆月，但后者却摇了摇头。“求老太君成全！”陆肆月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样子，看得老太君一脸难色，然后望了尤嬷嬷一眼。“夫人情深，是将军之福啊！”尤嬷嬷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老太君也忍不住点了点头。“罢了罢了，这件事情老身准了，但此事你还需与陵儿说道，他要是不同意，老身也只能狠心将你留下，再想办法了。”老太君示意尤嬷嬷和司棋把陆肆月拉了起来。“老太君说的是，月儿这便叫人送信去军营，相信将军也会以大局为重的。”陆肆月望着老太君笑得开心，甚至还拾袖擦了一下泛红的眼角。“好好好！”老太君拉着陆肆月的手拍了又拍，一脸感慨。事情终于谈妥，陆肆月便带着司棋下去准备离开的事情，当然也没忘记让人给军营里的萧夷陵待消息，同时带去的还有一封陆肆月早就写好的信。因为时间紧急，所以府里因为陆肆月要远行的事情开始变得忙碌，这些自然逃不过贺宁霜的耳目，然后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巧。“混账！倒是小看她了！”贺宁霜咬牙切齿的一掌拍在桌面，同时有些后悔自己将账本全部送出的举动，谁知道陆肆月竟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别人以为她要查账，结果她只是翻了去年的本子，还想出了这么个以粮代银的捐赠法子。“小姐，不用动府里账上的银子，不好吗？”翠湖问的小心翼翼，甚至有些不解。“哪里好了？你是不是傻？”贺宁霜咬牙切齿的瞪着翠湖，见对方诚惶诚恐的依旧困惑，她恨不得将陆肆月碎尸万段。外边那些庄子和铺子什么情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不说那些明明只收租子，实际上却由自己人打理的营生，光是那些虚报的营收，中间的差额都是一笔可观的数字。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把虚空的账本给陆肆月拿去看了。想到明明有十万的营收，她却只报了八万，而陆肆月在这八万的基础上累计出百万，里边岂不是会有二十万的盈余？而这些盈余本该落到她手里，如今却因为陆肆月压着不给报，打算就地捐赠送去南方赈灾，那账面上必然只会登记百万，可这样一来，多出的二十万去哪了？可不就陆肆月说了算吗？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让贺宁霜气急败坏，而是自己做的事情恐怕会给陆肆月留下把柄，就算日后她解释是因为今年收成好，市场收益高，所以数额比往年偏高，恐怕也会给人埋下怀疑的种子，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被捅到老夫人面前，她怕是也落不得好。越想，贺宁霜就越觉得心烦意乱，难道她经年谋划，却要败在陆肆月这次远行上吗？不行，绝对不行！贺宁霜面露狰狞的望向门外，用力的将手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