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的陆肆月直奔昭澜苑,然后看到了站在苑门口的一群人,其中还包含了一个穿着官服的老人,想来是老太君去请的太医。“大家都站在这里做什么?”陆肆月走近询问,所有人齐刷刷回头望着她。“夫人怎的才回来?”翠湖率先发难,甚至语气不快,让陆肆月莫名其妙的望了她一眼,并没有应声的反而走近老太君。“老太君,您怎么也站在这?”陆肆月好奇的询问,而老太君因为着急也没什么好脸色,倒是旁边的管家敬叔回了话。“将军受伤,老太君担心就去请了太医回来,但是昭澜苑的人不放行,说是将军有命,谁也不见。”敬叔脸上也是担忧,然后眼神祈希的望着陆肆月。“谁也不见?不是受伤了吗?”陆肆月觉得有些奇怪,受伤了不让大夫看,还不见人,该不会是以讹传讹吧?“是衙门那边来人说的,说表哥在城外遇袭,报了官,所以官府那边派人过来打了个招呼,说现场十分惨烈,表哥可能受了伤。”回应的人是贺宁霜,却听得陆肆月更加疑惑。“所以谁都没看见将军是不是受伤,全听人说?”就这样还去把太医请了出来?陆肆月扫过众人,最后定睛望着老太君,后者也终于开口。“陵儿是将军府独苗,万万损伤不得,不管消息真假,总要看过才知道,有伤治伤,无伤也可压惊,可这些人偏偏拦着不让进,连老身的话都不听。”老太君说得愤懑,恶狠狠的瞪向围在院外的一行侍卫。“还请老太君见谅,将军有命,昭澜苑不见客,而且将军只是遇袭,并无大碍,无需劳烦太医诊治,大家请回吧!”守门的侍卫队长语气恭敬,态度却十分坚决。“有没有受伤,伤势如何,总得看过才知道,怎能凭你一张嘴?老太君也是担心表哥,若是当真无碍,表哥出来回个话也无妨,怎的就无声无息呢?”贺宁霜眉头紧皱,心里虽然狐疑在意,却也不敢硬闯。“表小姐多虑了,将军遇袭受惊,自然需要静养休息,大家与其在此吵闹,不若等将军休息好了再给大家见面解释。”侍卫队长不卑不亢的有问有答,一点犹疑都没有,仿佛早有准备一般,看得陆肆月若有所思。“我也不能进吗?我住在里边。”陆肆月突然开口,所有人都望着她,连老太君也隐隐有些期待,那就更不要说贺宁霜了,只是后者眼神中多来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有不甘,也有一丝隐晦。“夫人自然能进。”没想到侍卫队长竟然如此回答,还拱手行了个礼,看得院门外守了许久的众人一脑门子黑线。这偏心的程度,是怕别人不知道两人是夫妻,且感情深厚吗?如此,贺宁霜看向陆肆月的眼神更是暗藏凌厉,交握的双手也紧了又紧,还是翠湖在旁边拉了一下才回神。“行了行了,那你赶紧进去!”老太君面色不快的扫了陆肆月一眼,语气不耐的挥手赶人,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却也安心不少。至少还有人能进去见见,也不至于没人可以打听消息,只要她这个祖母开口,陆肆月总不能当耳边风的不理会。“是,那月儿就先进去看看,大家也无需担忧,都先回去吧!”陆肆月望着老太君行了个礼,转身带着司棋司墨走进昭澜苑。等陆肆月进门后,老太君在尤嬷嬷的劝说下回了青松苑,而贺宁霜也没了继续留下的理由,带着翠湖回了吟风苑。而进门之后的陆肆月,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突然变得沉重且风雨欲来,就连脚下的步子都迈得大了些,一路直奔萧夷陵寝室。看到陆肆月出现,昭澜苑主院的侍卫还愣了一下,却不忘本分的把人拦下。“夫人留步,将军说了谁也不见。”“让开!”陆肆月眉头紧皱,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空气中隐隐的血腥气,让她心里一沉,脸上表情也变得更显凌厉。“将军有令,属下不敢违背。”侍卫拱手告罪,陆肆月看得一跺脚,转身走到院门旁边,也不等人反应,直接翻墙跳进院子。“夫人!”侍卫看得吓了一跳,然后急忙越过院门要去追,结果被司棋拦住。“别去,你追不上,继续守着吧!”司棋说完回头望向司墨,后者了然的转身回了歇雨阁,而司棋守在院门口,遥遥望着院内。陆肆月第一次来昭澜苑主院,并不认识路,却闻着血腥气找到了萧夷陵房间,门口端了血水的暗卫看到陆肆月,整个人都傻眼了。也不等人开口,陆肆月越过对方走进房间,然后看到了面色十分难看,还显得有些狼狈的庄锦呈,后者见她出现,也是茫然一愣。“你怎么来了?”庄锦呈问完才发现不对,于是望向门口,心里暗骂外头的人都是死的吗?怎么有人进来了也不知道通报一声。“怎么回事?”陆肆月皱眉望着庄锦呈,后者回神之后抓了抓头发,显然很是懊恼,却还是回了句。“中了别人奸计,伤口有点深,而且还有毒。”庄锦呈说完脸色更显难看,陆肆月也是一脸愕然,随之就问。“都这样了你们还不让太医进来看诊?”这是嫌命太长吗?“不行,这件事情不能被人知道,军心会乱,朝堂也不会太平。”庄锦呈摇头。“这就是你们把人都拦在外边的原因?早知道事情严重就别走漏风声啊!”陆肆月没好气的骂完,越过庄锦呈就往内室走。“唉!你干什么?有军医在看了,你……!”庄锦呈回神跟着跑进门,结果还是没能拦住陆肆月的脚步。屋子里的血腥气很重,陆肆月的出现让忙得满口大汗的军医吓了一跳,恍惚间,陆肆月已经走到床前打量躺在床上的萧夷陵。原本意气风发且刚毅的那张脸,如今惨白一片,从左胸斜划右下的伤口皮肉有些外翻,上边洒了药粉却依旧不能止血,而微微发黑的唇色,以及从伤口处向外蔓延的黑色脉纹,昭示着中毒的现象。“他这样多久了?”陆肆月一边询问,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塞进萧夷陵嘴里。“你干什么?”军医见了脸色大变,抓着陆肆月就要质问。“看伤口情况至少有三个时辰往上,毒药烈性,但是不会马上致命,伤口有些大,止血有些难,得缝起来。”陆肆月自顾自的说话,听得军医愣怔。“让人去我屋子里,把衣柜下边那个红木箱子拿来。”陆肆月回头望向庄锦呈,后者这才回过神来问了句。“你给他吃了什么?”庄锦呈没想到陆肆月会有这种举动,也没留意对方说的话。“救命的东西,让你去就赶紧去,晚了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陆肆月见没人行动,心气也有些不快,也不知是因为萧夷陵受重伤,还是因为自己的话不被重视。“夫人,东西带来了。”司棋突然跑进门,打破了室内的冷凝,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的红木箱子后,陆肆月眼睛一亮。“你果然深得我心,以后干脆别跟这些人混了,跟我得了。”陆肆月没想到司棋竟然提前做了准备,走过去拿了箱子就坐到床边,把那个呆愣的军医给挤开了。司棋应着庄锦呈狐疑的视线露出一抹苦笑,而对方也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因为他看到陆肆月不光给萧夷陵号脉,还打开红木箱子拿出了针线。嗯?!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