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前线了?”听到萧夷陵说话的陆肆月抬头瞪大眼睛。“姜国不是一直挂着免战牌吗?”丞相现在一心等着监察使团回去,根本顾不上这边,李刑也已经回到边城,那就更不可能挑拨姜国出兵,除非姜国自己……。“姜国有出兵的迹象?为什么?”陆肆月皱眉追问。“监察使团来了又走,查的还是通敌叛国之事,加上最近边城事多,姜国难免不会多想一些,所以屡屡试探在所难免。”姜国就像是只鬣狗,只要有点机会就不放过,这种时候只有把它打怕了,才能让它忌惮。“可是粮草不见了,能支撑你远征吗?”陆肆月皱眉,担心萧夷陵会重蹈五年前的覆辙。“不是还有你吗?”萧夷陵好笑的望着陆肆月。“想什么呢?南方去年水患,今年大凤朝的粮草本就没有多少富裕,哪里够你挥霍?”陆肆月瞪了萧夷陵一眼。“是吗?我怎么记得你让人出海,买最多的就是粮食呢?”萧夷陵挑眉望着陆肆月。“你又查我!?”陆肆月十分惊讶,她也就说了那么一句,还只是提议,萧夷陵到底是哪里打听出来的?“不是我查你,是我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南方百姓受苦。”萧夷陵说完伸手揉了一下陆肆月头顶,后者不耐烦的挥手拍掉,脸色微红的冷哼。“南方百姓才不需要我担心,粮种早就种下了,不能丰收也绝对能果腹。”陆肆月没好气的嘀咕。“嗯!我知道你不是担心粮食欠收,所以故作准备,既然如此,你就便宜我吧!”萧夷陵如是说。“那价格可不便宜。”陆肆月挑眉望着萧夷陵。“没关系,虽然姜国穷是穷了点,但是该有钱的还是挺有钱的。”“……!”你这话说的,难怪姜国那边想你死呢!陆肆月在心里没好气的白了萧夷陵一眼,然后扭头不再搭理对方。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在萧夷陵下令彻查了粮草一案的时候,监察使团也迅速离开边城往京城赶路。而萧夷陵在监察使团离开之后,把查找粮草一事交给苏大人,连同衙门的事务一起,等苏大人接手后,他带着人又赶回了前线。苏大人还在担心萧夷陵空手奔赴前线,没有粮草补给会影响战况,谁知萧夷陵竟然从西北大营拉走了一大批粮草,询问过后才得知,是皇商宋家和全武药行的当家捐赠的。这让苏大人十分感慨的同时,也十分佩服,所以对于城中属于宋家和全武药行的生意,自然也就行了不少方便。等陆肆月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忍不住狠狠骂了萧夷陵一顿,也才警觉,自己又被人拉出来当了一回挡箭牌。“我看衙门粮草被调换的事情,少不得也有他的手笔,不然他哪可能这么轻易就放监察使团离开?还让人把吴广德带走,肯定没安好心。”陆肆月气急败坏的冲着卫茅大叫,义愤填膺的样子却只换回一个白眼。“你才知道吗?城西发现的那批粮草被劫走,还不够你看清自己身边睡的是个什么人吗?”卫茅望着陆肆月嗤笑,后者听得憋红了一张脸。“我哪知道他会做这种事情?”螳螂捕蚕黄雀在后,说的就是萧夷陵,陆肆月每每想起都觉得一肚子火。那批粮草一直被人藏的那么好,就算萧夷陵知道了也不敢轻举妄动,要不是她一把火把东西烧出来,那批粮草又再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光?结果萧夷陵不声不响的就劫走了,连个招呼都不大,更不要说给她分杯羹了!如果不是现在边关战事吃紧,她一定要找对方要个说法。“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萧夷陵一直不动自然是不想打草惊蛇,结果你从中作梗,让他找到机会私吞,同时还能把锅甩给吴广德,让对方平添一桩罪证,估计衙门库房里的粮草之所以会被人调换,恐怕也是多亏了你提醒。”崔灵望着陆肆月冷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陆肆月瞪大眼睛反问。“要不是城西那批粮草让他尝到了甜头,萧夷陵又怎会变本加厉?有了你和宋良甫的捐赠在前,他从西北大营拉走多少粮草都能往你们头上扣,谁能想到那些粮草本来就是朝廷配给?估计粮草被人调换一案,是注定要成为压死丞相的最后一根稻草了。”五年前没能追究的粮草不济,这次连本带利,当真是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萧夷陵这男人,还真是睚眦必报。“……我现在追过去打他一顿还来得及吗?”陆肆月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要是去就自己去,我们可没空陪你。”崔灵扫了陆肆月一眼,后者皱眉追问。“怎么?找到李刑了?”“多亏你家大将军,临走之前才给的消息,这是怕你一个人待在边城不好照应,所以想让我们给你铲除威胁呢!”崔灵表情嘲讽的说完,陆肆月听得微微一愣。“要不是他对你还算有心,就冲着他拿我们当幌子调换衙门库房粮草这件事,我们就能把他生吞了。”卫茅也斜了陆肆月一眼。“他一直都知道李刑在哪,为什么一直不说?”陆肆月皱眉沉凝,面色不虞。“估计是不想李刑那么快死吧!毕竟挑起这场战事的人是丞相,而从中协助的就是李刑,若要查找丞相通敌叛国的证据,还有比李刑更好的渠道吗?”崔灵的话让人无法反驳,但陆肆月还是问了句。“那他会把李刑的消息透露给你,是不是意味着他想从李刑身上得到的东西已经到手了?”陆肆月望着崔灵,后者抿了抿嘴没出声。“难怪他会放任吴广德跟着监察使团回京,怕不是故意为之。”明明知道监察使团回京之后一定会参他一本,把通敌叛国的帽子往他头上扣,结果他还把人放走了。陆肆月本来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会儿倒是全都想通了,果然,萧夷陵就是个黑心的。“还好,他心悦你。”崔灵伸手拍了拍陆肆月肩膀。如果不是因为萧夷陵对陆肆月动了心,就陆肆月这点道行,估计都不够萧夷陵塞牙缝的,亏她之前同意代嫁的时候信誓旦旦,说什么大不了和离,这要是碰到个心狠的,怕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指不定被人啃的骨头都不剩。“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陆肆月白了崔灵一眼,有些憋屈的同时,也有些心动,一时之间心情很是复杂。“我根本就没想安慰你!”崔灵冷哼,对于自掘坟墓的陆肆月,她现在连同情都觉得是主子浪费自己感情。“……!”突然之间有点自闭的陆肆月,趴在桌子上撇了撇嘴。“没事就赶紧回去吧!趁着对方还没动静,我们打算尽快出手。”崔灵挥手赶人道。“你是说,李刑还会继续对我出手?”萧夷陵都已经返回前线了,李刑难道不该也跟过去吗?为什么非得盯着她不放?“因为你比较容易得手吧!”毕竟萧夷陵那边暗卫多不说,军营里还有那么多人,潜伏不易还不好动手。“你再说一遍?”陆肆月不服气的瞪着卫茅,咬牙挥了一下手拳头。对方下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一次不是被她轻易化解,李刑怕不是个傻的才会觉得她好下手,陆肆月在心里冷哼。“之前李刑进城之后就想联系衙门吴广德,但是吴广德因为城西粮草被劫一事,根本无心理会,萧夷陵也是因为这个才得以趁虚而入。”崔灵望着陆肆月,慢慢将这段时间被陆肆月忽略,或者说是萧夷陵故意掩盖下来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因为吴广德无心理会李刑,所以李刑便去找了监察使团的曾大人,因为曾大人好不容易才部署好怎么将通敌叛国的罪名扣到萧夷陵头上,自然不想节外生枝,担心被萧夷陵察觉后连踏出边城的城门都有空难,所以要求李刑不得擅自行动。虽然李刑一直跟在丞相身边,算得上是个有分量的人物,但他毕竟是个门客,在朝堂之上没有话语权,在这样的大事面前自然也没有决定权,加上李刑的任务就是挑拨姜国和大凤朝关系,让双方军队激战,并趁机取萧夷陵首级,其他的并不在李刑任务范围,所以边城的事情,曾大人比李刑更有资格做出决定和安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陆肆月这段时间才得以高枕无忧。只是现在监察使团已经返京,吴广德也跟着回了京城,留在衙门的苏大人跟李刑没有接触,所以李刑自然不能指望衙门配合他的行动,如此一来,他要么跟随萧夷陵一起离开,继续去前线搅风搅雨,不然就只能留在边城,伺机对陆肆月出手。如果能够活捉陆肆月,然后利用陆肆月引出萧夷陵,说不定还能来个一箭双雕。为此,萧夷陵才会把李刑的消息告知崔灵,而崔灵也没有犹豫,打算尽快出手解决李刑这个本该早就被处理掉的后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手?”了解情况之后,陆肆月定睛望着崔灵问。“今夜子时。”崔灵没有隐瞒,只是她话音才落,就听见陆肆月说了句。“好,我跟你们一起去。”“你去做什么?”质问的是卫茅,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当然是帮忙啊!李刑身边的高手肯定很多,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我要跟你们一起去。”陆肆月言之凿凿的样子,让崔灵和卫茅看得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我们是打算智取,又不是跟人硬碰硬,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的,别添乱。”崔灵望着陆肆月大声呵斥,后者却是听得眼睛一亮。“你们打算怎么智取?用药吗?我最近又研究出一种……!”陆肆月一副兴致勃勃准备侃侃而谈的样子,让崔灵脑壳有些疼的揉了下太阳穴。她是不是不该说实话?他们是要去跟人拼命的,这丫头以为是去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