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夷陵抱着陆肆月往山洞里走了一小段,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入目所见竟然是个天然的溶洞,更夸张的是,这个溶洞里边竟然有温泉,简直不可思议。“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陆肆月被萧夷陵放下来之后,瞪大眼睛打量了一眼所处的地方,发现这里明显有人收拾过,像是有人经常在这里居住一般。“以前打仗的时候意外发现的,后来留着做了临时落脚接头的暗房,那个山洞口平日有乔装的猎户看守,这里边进来有机关,走错会有暗器取命,若是有人硬闯,沿着这条流水出去就是岩壁,可以顺着峭壁离开。”萧夷陵并没有隐瞒陆肆月,甚至还把退路也说了个清楚明白,这也是他急着赶路把人带到这里才处理伤口的原因,主要还是为了躲避刺客追杀,藏匿行踪。“厉害!”听完萧夷陵的话之后,陆肆月只得这两个字可以说出口,顺便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赏,同时也想到什么的问了句。“怎么就只有我跟你在这里?其他人呢?”陆肆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萧夷陵,暗骂自己竟然粗心大意到连怎么没人带来的都没留意,更不要说其他人的安危和去向。“暗一帮暗三他们处理好伤口,就出去办事了,暗三也带人去巡视周边,顺便收拾善后。”萧夷陵一边说一边脱掉外衣。“收拾善后?”陆肆月有些疑惑,是指那些刺客的尸体吗?“之前你们发了信号,自然会有增援赶到,只是我们距离比较近,所以到的比较早,现在事情解决,自然要通知那些人返回蛰伏,不然让刺客察觉,顺着那些人找到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说完这句话的萧夷陵望向陆肆月,想到自己如果不是刚巧在附近,这人说不定已经被抓走了。一想到这里,本来已经压下去的火气突然又升腾起来,让萧夷陵拽着陆肆月抱进怀里,然后狠狠的吻了下去。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惩罚,让陆肆月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愣了一阵,等嘴巴上疼的她惊呼一声,甚至还尝到了一点血腥味的时候,她终于挣扎起来。“呜呜呜!”陆肆月举手想要捶打萧夷陵,结果被人抓着手腕,灵巧的避开她的伤口,然后直接固定在后腰动弹不得,整个人只能昂头挺腰的被迫接受。一阵风卷残云之后,萧夷陵内心终于平静一些的松了松手,看到陆肆月在怀里软成一团,眼神都迷离的样子,他嘴角微扬的把人抱进温泉池里。炽热的水温跟山洞里湿冷的空气形成强烈对比,也让陆肆月冷热交替的打了个激灵,回神之后看到萧夷陵那张放大的脸,恨得直咬牙。“你又发什么疯?”陆肆月咬牙启齿的从嘴里挤出这么句。“让你以后学乖点。”萧夷陵手指拂过陆肆月有些破皮的嘴角,动作轻柔。“呵!”陆肆月表情嘲讽的冷笑,正打算把人骂服,结果却顺着对方视线,看到了自己胸前敞开的风景,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不准看!”这混蛋!陆肆月急忙转过身,双手环胸的想要保护自己,结果却被人抓住一只手,直接举高像是被吊住一样,十分狼狈。“你干什么?放手!”陆肆月想要挣扎,结果却被人往后一拽困在怀里。“说了不能碰水,记性呢?”萧夷陵冷声说完,咬住陆肆月后脖子那里磨了磨牙。倒抽一口凉气的陆肆月浑身轻颤,却再也不敢妄动的僵硬坐直,手臂也自觉举高。即便如此,也还是没能藏住她如同虾米一样烧红的身躯。“别乱动,我帮你洗。”萧夷陵眸色森幽的盯着陆肆月后背,松开对方手腕后,拿起旁边的棉布慢慢的给陆肆月擦背。因为要小心翼翼避开对方伤口,所以萧夷陵动作很慢,很轻,很仔细,却不知这样的举动让陆肆月如同受刑一般,每一次擦拭都要轻颤一次。“别乱动,小心碰到伤口。”萧夷陵努力的坐怀不乱,却还是沙哑了嗓音,低沉又勾人,叫陆肆月欲哭无泪的紧咬下唇。既然知道不能碰水就不要带她泡什么温泉啊!不想让她乱动就不要做这种会让她乱动的事情啊!难道他就不能动作快一点吗?不知道什么叫长痛不如短痛吗?能不能给她个痛快?她现在宁愿去水里滚两圈然后重新上药,都好过这么小心翼翼度日如年好吗!陆肆月内心的咆哮并不能阻止萧夷陵的假公济私,虽然这一切都是出于关心和在乎,但最后让自己差点憋出内伤也是事实,所以沐浴这个过程给自己争取一点福利,在萧夷陵看来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等一切结束的时候,陆肆月是被萧夷陵抱着离开温泉池的,全身上下就裹着一条沐浴的棉布,原本没打算洗的头发也都过了水,可真是从头到脚照顾的无微不至。已经懒得跟萧夷陵计较的陆肆月,趴在床上任凭对方在背上重新涂抹药膏,除了手上不能碰水的那个伤口,其他的算是白瞎了。所以她为什么要让萧夷陵帮她沐浴?越帮越忙吗?陆肆月趴在石床上昏昏欲睡,借着石床边上的篝火把头发烤了个办干,而萧夷陵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从山洞外走进来,手里拿着的是另外一套干净衣衫。“药膏已经干了,先把衣服换上。”萧夷陵望了一眼干净棉布下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对于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伤口不深,现在见红有愈合现象,日后想来也不会轻易留下疤痕。陆肆月眼神微眯的望向萧夷陵,眉头始终皱着的哼了句。“你转过去,不准看。”吃一堑长一智,在陆肆月的坚持下,萧夷陵十分君子的转身,等身后淅淅索索的穿衣声结束后,他才回头。“我们在这里多待两天,等朝廷那边的人到了我们再过去,顺便让暗一他们把外边刺客肃清一遍,不然那人怕是不会回来。”萧夷陵走到石床边坐下,顺手给陆肆月整理头发。“谁?谁不会回来?”陆肆月抬头望着萧夷陵。“李刑,丞相府的门客,也是这次教唆姜国出兵的说客,现在跟随姜国大军守城不出,若是知道他派出来的刺客全都有来无回,想来他也不可能继续坐在城里不当一回事。”萧夷陵垂眸,慢慢的把陆肆月头发编成辫子。“你说刺客都是那个叫李刑的人安排的?可小师妹说那些刺客武功出自修罗殿,难道那个叫李刑的人是修罗殿旧部?”这江湖人都已经跟朝廷如此密不可分了吗?陆肆月讶然。“恐怕不止旧部那么简单,他身边跟着很多高手,之前我跟他的人交过手,有些人的功夫可能都在暗一之上,至于李刑本人,我没见他出手,但那些人既然以他马首是瞻,恐怕他的身份也不简单。”“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得回去问问卫茅才行,修罗殿的事情他最清楚了。”“卫茅?是谁?”萧夷陵手上动作一顿,皱眉望着陆肆月。既然修罗殿是江湖组织,那对这个江湖组织十分了解的人,想来也是个江湖人士,自己这个夫人的交友会不会太广泛了点?以后再意见不合的话,吵架离家出走会不会找不回来?想到这里,萧夷陵便停下动作定睛望着陆肆月,一副洗耳恭听等解释的模样。“卫茅是小师妹的故人遗孤,也算半个徒弟,小师妹原本是江湖人士你是知道的,所以修罗殿的事情出了小师妹,就卫茅最清楚了。”陆肆月没有细说,但萧夷陵倒也听明白了。“他在边城?那个叫卫茅的。”“对啊!这次西北的生意都交给了卫茅和山奈,他们这会儿估计也要往关外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想到什么的陆肆月皱了皱眉头。“他们去关外干什么?”萧夷陵又问。“去联络游散部落合作啊!要是你这边不靠谱,坊市开不起来的话,我们总不能白跑一趟吧?之前送你的粮草可不能白送。而且宋良甫比我们先到,已经占尽先机,坊市开通还好,万一不开的话,那这边生意就只能捡宋家剩下的了。”说到这里,陆肆月定睛望着萧夷陵,后者嗤笑一声。“你这意思,是觉得我这一仗会输?”“可你要是赢了的话,丞相府是不是也要跟着垮了?通敌卖国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终于说到问题的关键,陆肆月目不转睛望着萧夷陵,不想错过对方脸上一丝表情。“你怎么知道我赢了,丞相府就会垮?”萧夷陵垂眸把陆肆月的头发编成辫子扎紧,然后抬头同样望着对方。“监察使团都跟来了,还带着圣旨,你说呢?”陆肆月表情嘲讽的望着萧夷陵。“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故意的?”萧夷陵望着陆肆月挑眉。“难道不是?原西北大军守将唐执,通敌叛国的折子可是你送上去的。”陆肆月眼神萎靡的打量萧夷陵,见对方嘴角微微扬起,不由得皱紧眉头。“唐执必须死,若不是通敌叛国,难道你还想让我给他领一份战死沙场的军功不成?”萧夷陵好笑的伸手拂过陆肆月耳际,把一丝碎发拨到耳后。“所以你还是故意的!”陆肆月瞪着萧夷陵抿嘴。“是,我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