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夷陵在掌柜的把话说完之后,大概也就猜出了今天到底唱的是哪一出,虽然心底有些庆幸,却也有些气愤,特别是走出景泰楼,听闻外边传言甚嚣尘上的时候。人群里藏着的那几个人,已经把陆肆月不守妇道且跟人苟合的事情说得天花乱坠,而且有鼻子有眼,甚至引来了众人猜疑,就算是萧夷陵走出来也不见收敛,甚至一个个眼神诡异的打量着他,虽然被他气势吓到,却也不见退缩。这都是一些看笑话的人,甚至还有想要落井下石,故意藏在人群里时机而动的人,偏偏萧夷陵又不能开口说出真相,于理不合,也不是君子之道,甚至还可能越描越黑。这个时候萧夷陵脸上表情就更显不快,同时也忍不住在心里把陆肆月狠狠咒骂,瞧瞧这都干的什么事?病了也不知道待在府里修养,往外跑不算还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惹了乱子还不知道收拾,真是欠教训。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最关键的人却不见人影,萧夷陵愤恨的额头青筋直跳,正要挥手叫人去打听陆肆月去向,结果却听到人群里一声疑惑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大家伙都围在这里?不做生意了吗?”突如其来的说话人,叫围着景泰楼的众人齐刷刷望向身后,只见不远处的街道上,将军府的马车因为人群太多而只得停在偏僻处,而陆肆月领着司墨站在马车旁,一脸茫然的表情望着回头的众人。“这是怎么了?景泰楼出事了?”陆肆月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受到惊吓的表情恰到好处,旁边司墨也一脸真情实感的吓到变了脸色,却还不忘护在陆肆月身前。事情竟然闹得这么大,如果不是夫人机警,这会儿怕是要千夫所指,且死不足惜。这样一想,司墨内心便难掩惶恐,甚至是心惊。“这是不做买卖了,今日不能在这里用膳了?”陆肆月还在装傻,心里却忍不住咒骂,果然最毒妇人心,贺宁霜竟然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如果她真的中计,怕是怎么死都不够。还好自己回来了,不然解释起来也是麻烦,这样一想,陆肆月就忍不住在心里哀叹,她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你还有脸想着吃饭?”萧夷陵看到陆肆月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憋出了一肚子的火,听到对方装傻说的话,更是气得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将军?!”陆肆月看到萧夷陵的时候眼中眸光微闪,心里更是把贺宁霜骂得狗血淋头,她来景泰楼说约了萧夷陵吃饭是假,那萧夷陵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恐怕都是贺宁霜的手笔,这还真是不遗余力啊!“不是说约了在这里吃饭?你跑到哪里去了?”萧夷陵走下台阶,底下的众人反应过来自动让出一条路,同时交头接耳的开始小声议论。“这不是时辰还早,所以去街上逛了逛嘛!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可是景泰楼出了事?”陆肆月望着走近的萧夷陵,笑容讨好的询问道。“有人在景泰楼白日行房,肆无忌惮扰了众人清净。”萧夷陵站在陆肆月面前,语气云淡风轻的样子,望着故作惊讶的陆肆月。“什么?!这也太……!”陆肆月捂着嘴,一脸惊讶的小媳妇模样,看的萧夷陵眼角抽抽,要不是时间场合都不对,他真想把人揍一顿。“哎哟!嫂夫人!你可来了,将军找不到你都要急坏了。”庄锦呈适时出现发声,让众人更加坚信了之前猜测。这真的是将军夫人啊!那刚才说将军夫人在景泰楼跟人不清不楚的消息,岂不是不攻自破?不然大家都守在这里,这将军夫人若真在景泰楼里边与人苟且,又是怎么出来的呢?如果是偷偷跑出来的,不回避众人回府,跑到人前是为哪般?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而且将军夫人看起来也不像刚刚跟人欢好过的样子,那这景泰楼里传出来的消息,还有人亲耳听见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事情是真的,只是事主并非将军夫人,而是另有其人?那这人是谁?胆子竟然大到敢在景泰楼惹事,那后院厢房都是贵人去的多,也不知道是哪个府上的。就算对象不是陆肆月,这景泰楼发生的事情也还是惹得人群瞩目,有那在景泰楼常驻,且跟庄锦呈说得上话的,好奇想要询问,却被庄锦呈四两拨千斤的给打发了去。至于萧夷陵,早在庄锦呈出现的时候,就拉着陆肆月上了马车,然后远离这是非之地了。当然,这样的举动也惹来了庄锦呈的唾弃,随后只能认命的收拾善后。等萧夷陵带着陆肆月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贺宁霜跟未婚夫周定,在景泰楼私会且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也慢慢的开始传入坊间,最终惊起热浪,久久不散。“哎哎哎!你慢点!”陆肆月被萧夷陵一路拽着带回昭澜苑,身后的司墨久追不上,干脆放弃的拉开距离,不去凑那个热闹。萧夷陵把陆肆月带回昭澜苑,然后径自回到主院,把人摔进房间床榻上的时候,人也跟着泰山压顶般盖了过去。“唔!”通天的武艺,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了用武之地,萧夷陵的攻城略地,一如他战场上杀敌般骁勇,根本没有跟陆肆月任何喘息的机会,只能费劲力气承受。没有人知道萧夷陵听到外边传言的时候是什么心情,特别是听到厢房里传出那些声音的时候,他恨不得把所有知道那些事情的人都杀死,同时也想把房间里的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而他差点就这么做了。如果不是仅存的理智察觉有异,萧夷陵自己都不确定今天到底会死多少人,所以知道房间里的人不是陆肆月,也亲眼看到陆肆月出现在景泰楼之外的街道上时,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个人紧紧拢在怀里,恨不能嵌入身体,哪里也不让人去。萧夷陵是在尝到血腥味的时候才把人松开的,而此时的陆肆月仿佛被摧残过的花骨朵,眼眶含泪的望着萧夷陵,嘴角破了一道口子不算,嘴唇都是肿的,而且胸口也是疼的厉害,连脖子肩胛都隐隐犯疼。这人是属狗的吧!还是属狼?他是打算把她吃了吗?又是啃又是咬的。陆肆月不知道萧夷陵发什么疯,她只觉得心里委屈,想要举手打人,却发现双手还被人钳着,于是嘤嘤的哭出声来。回神找到理智的萧夷陵,看到陆肆月满是控诉和委屈的眼神,再回想起自己做的事情,倾身低头在陆肆月眉眼和嘴角一一吻过,然后躺在床上把人紧紧抱在怀里。这是他的,一直都是他的,以后也只能是他的,谁也不给,谁也别想抢。“别哭了!”胸口被泪水浸湿,耳边嘤嘤哭泣的声音让萧夷陵心中一叹,安抚似的在陆肆月后背轻拍,结果换回一记拳头。“你发什么疯?唔!都咬出血了!”好疼!陆肆月说话的时候扯到嘴角,顿时疼得眼泪又是一大串,看得萧夷陵凑上去舔了一下,结果被陆肆月伸手推开。“你别碰我!”“不给我碰想给谁碰?”萧夷陵厉声收拢手臂,差点把陆肆月的腰勒断。“你!”陆肆月没想到会从萧夷陵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都吓得愣住了,谁能想到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可太不要脸了。“每次出门都惹事,以后你哪也不准去了。”萧夷陵冷声说。“哈?凭什么?惹事的又不是我?”陆肆月不服气的瞪着萧夷陵。“难道你敢说跟你没关系?”萧夷陵冷哼。“我……!”陆肆月眼波流转,有些摸不清萧夷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然后皱眉反问。“你这是打算给你那个表妹出头?”该不会是觉得她出手太狠吧?陆肆月想到这里便挣扎着想要离开萧夷陵怀抱,手脚并用的很是努力,却始终不敌。“别乱动!”萧夷陵咬牙把陆肆月钳制在自己怀里,让人动弹不得之后再对方鼻子上咬了一口,虽然很轻,却还是让陆肆月吃疼的挣扎了一阵。最终,还是因为察觉萧夷陵身形有异,陆肆月这才乖巧的僵硬原地。“现在天还亮,别逼我这个时候把你办了。”萧夷陵喘着粗气,埋首在陆肆月颈项平息身体里的火气,吓得陆肆月一阵紧张的瞪着眼睛不敢妄动。“遇到事情为什么不找我?你知道景泰楼是我和庄锦呈的地方,里边的人你让暗卫吩咐必然能够为你办事。”萧夷陵的话让陆肆月听明白过来,这并不是想要给贺宁霜出头,而是不想她亲自动手。“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时就想着看看被找来的是什么人,结果发现是马上要外放的周大人之后,想着解毒实在是麻烦,不如成人之美算了,谁知道……。”这事情不是私下的把柄,而是想要闹的人尽皆知,杀人于无形。陆肆月每每想到这里,都忍不住在心中叹息,如果不是自己能医擅药,说不定就真的栽了,而贺宁霜的心性竟然狠毒至此,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如果不是贺宁霜先入为主造成轻敌之举,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就栽在对方手里了。“那事情发生之后你为何不与我说?如果我今天冲动的破门而入,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萧夷陵把陆肆月箍紧,后者茫然的望着他反问。“会有什么后果?”陆肆月还真没细想过这个,因为她根本没想到贺宁霜会把萧夷陵叫来,这是真的自信自己会成功,还是不成功便成仁?“听你这话,该不会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重返景泰楼吧?”萧夷陵眉一挑,眼神危险的望着陆肆月,想到如果陆肆月没有及时出现,那谣言恐怕也止不住,甚至还会越穿越离谱,事后就算想解释,恐怕也解释不清了。“额……!”这话说的,陆肆月眼神闪躲的在心里嘀咕。要不是熙儿她们提醒,说不定她还真的没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