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既然银子是在你眼皮子底下丢的,你就要负责找回来,不然之前你说的那三万银,我是不会承认的。”陆肆月撇嘴望向一旁。“现在的商人都这么言而无信了吗?”萧夷陵挑眉望着陆肆月。“谁说的?我都没赚到银子,凭什么还要倒贴三万出来?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陆肆月十分无赖的哼了声。“原来你这条命价值三万银,倒也不贵。”萧夷陵不以为然的说法,听得陆肆月气结。“你……!”要是杀人不犯法就好了,陆肆月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想。“现在没有银子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先欠着。”萧夷陵转口说。“谁要欠你?银子没赚到,交易自然作废,难道还要我从别的地方找补给你不成?”谁给你的脸?这么能你怎么不上天呢?陆肆月在心里暗骂。“夫人这个主意甚好,听说夫人跟宋家又谈成了一笔买卖,应该有不少银子会进账吧!不过三万银,想来应该不成问题。”萧夷陵的话让陆肆月听得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不对,你调查我?也不对!谁跟你说的?宋良甫?没理由啊?!”陆肆月眉头紧皱的碎碎念,一脸惊疑。萧夷陵去剿匪,哪有功夫跟踪她?在水云镇的时候暗卫十七根本就跟不上她,自然也不知道她都去做了什么,司棋也不在身边,就更没有人能把她跟宋良甫在水云镇的生意联系在一起,更何况是跟宋良甫扯上关系?再说了,就算对方有本事调查,可她从头到尾都没露面,连银子都没掏过,萧夷陵是怎么知道她和宋良甫有交易的?“刚才不知道,现在倒是知道了。”萧夷陵说话的同时,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你诈我?!”反应过来的陆肆月瞪着萧夷陵一拍桌子跳起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哪又怎样?一码归一码。我答应帮你拿回将军府的产业,可没说你可以染指我的生意!”陆肆月咬牙瞪着萧夷陵。“你的生意我不管,但你答应给我的银子,一个子儿也不能少。”萧夷陵眸光幽幽的望着陆肆月,没人知道他此刻心里是在想什么。“你做梦!”陆肆月气急败坏的大叫。“是不是做梦,我们拭目以待!”萧夷陵神情淡淡的应声。“萧夷陵,你不要太过分!信不信我们一拍两散,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陆肆月咬牙切齿的瞪着萧夷陵,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无耻。“你可以试试。”萧夷陵一脸的不以为意。“……!”好家伙!陆肆月瞪着萧夷陵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在动手之前转身跑了出去。打不过,她还躲不起吗?要银子是吧!放心,她要是给他一个子儿,她陆肆月三个字就倒过来写,总之一句话,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看谁狠得过谁!“将军……!”暗一适时出现,望着萧夷陵欲言又止。“有什么就说。”萧夷陵看起来有些心情不虞,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却举着茶杯把玩,一点要喝的意思都没有。“您为什么不告诉夫人,那些银子朝廷都会用来赈灾。”暗一觉得陆肆月虽然贪财,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分寸的。“告诉她作甚?”萧夷陵抬头望了眼暗一。“夫人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定就不会生气了。”暗一偷偷打量萧夷陵。“你以为她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我没留出足够的银子让江启剿匪立功吗?”萧夷陵听完暗一的话后嗤笑出声。“难道不是?”暗一诧异的瞪大眼睛。“东家不亮西家亮,你以为她为什么会跑去水云镇?”萧夷陵讳莫如深的眯起眼睛,终究是放下茶杯没有再动里边已经微凉的茶水。“她比你想象的要贪心,也足够聪明,知道剿匪捞不到太多好处,便把主意打到了宋良甫身上,偏偏宋良甫有求于她,倒也不介意让她多赚几分。”萧夷陵如是说完,手指在杯沿来回摩挲,看得暗一微微皱眉。“难道将军就是因为这个才让那些人把银子都运走的吗?”为什么?暗一心下狐疑。夫人和将军本是一家,为什么还要算的这么清楚?“你家夫人现在手头拮据还能有几分收敛,若是哪天她不缺银子了,你说,她还能安心做她的将军夫人吗?”一个名头,再怎么尊贵,对于陆肆月来说,终究也只是个枷锁罢了,要不是身不由己,恐怕早就跟他一拍两散了。想到这里,萧夷陵脸上的表情便沉了几分,看得暗一心下十分惊讶。“既然将军担心夫人有了银子会起异心,为什么还要把将军府的产业交给夫人打理呢?”难道就不怕夫人携款潜逃吗?“那些东西总要有人打理。”萧夷陵垂眸并没有多说,暗一心下却更显疑惑。要是真不想让夫人手头有银子,将军府那些产业交给别人打理也是可以的,为什么还要过夫人的手?如果担心掌事权拿不回来,借夫人名义开口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夫人自己折腾?甚至还打算让夫人一直把持?“将军,比起将军府的那些产业,三万两银子好像真不算什么。”暗一望着萧夷陵,更加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坚持要陆肆月吐出三万两银子来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对别人来说可未必。”虽然萧夷陵也不知道陆肆月为什么会这么缺银子,但看对方在府里连二两月银都要计较的样子,三万两对她来说怕是只多不少。“那您这么做,就不怕夫人记恨吗?”瞧刚才那模样,要银子就跟要命一样,暗一毫不怀疑陆肆月会因此记恨上萧夷陵。“她记恨的还少吗?”萧夷陵嘲讽的哼了声,一脸债多不愁的样子,看得暗一嘴角抽了抽,更加弄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了。莫不是将军只想从夫人手里抠出银子来,至于这些银子有什么用其实根本就不在意?难道这是什么新的夫妻乐趣?看夫人生气跳脚,将军很开心?单身的暗一表示看不懂,也没眼看。“夫人!”司棋远远的就看见陆肆月坐在凉亭里,支着脑袋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回头望了一眼房间方向,她走过去喊了声。听见司棋的身影,陆肆月回神望了她一眼,眉头微皱的眯了眯眼睛,然后装作没看见的继续支着头仰望天空发呆。“夫人,刚才陈护卫来找,听说将军回来了,便想跟将军打个招呼,然后辞行。”只是因为将军刚回来,又跟夫人在一起,所以司棋便把人先打发回去了。“陈重要走?”这人还真是心急,陆肆月在心里想。“陈护卫说,夫人已经平安抵达邾城,且与将军汇合,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便打算及早回京复命。”司棋如是回答。“什么及早回京复命,不过是想换得自由身,在这城里方便打探消息罢了。”陆肆月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那夫人的意思?”司棋小心询问。“我没什么意思,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自己去找将军拿批文,如今邾城还在封城,要想出去得拿批文放行,跟我说有什么用?”去找萧夷陵啊!陆肆月没好气的在心里冷哼。“是。”司棋听得眸光微闪,却也没有多说的退了出去。按理说这事情应该陆肆月去找萧夷陵,拿了批文交给陈重才是,但看样子夫人是不打算出面,所以司棋有理由相信刚才在房间里两人有事发生,却聪明的假装什么都没发现。而陈重在得了司棋的回复后也是皱起眉头,就连刘羽都忍不住抿嘴眯起眼睛。“陈大哥,将军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不想放人?他们是跟着陆肆月南下的,如今回京复命也不过是陆肆月一句话,若非出城得有批文,他们何必受制于此?“我去找夫人问问。”按理说陆肆月放人,应该连同批文一起给他们才是,如今让他们自己去找大将军拿批文,大将军愿意给还好,若是不愿意,他们岂不是寸步难行?陈重不知道这是陆肆月一个人的意思,还是萧夷陵的意思,所以他得问清楚才行。刘羽望着陈重走远,眉头也越皱越紧,跟着转身离开府邸,却在出门之后察觉被人尾随,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也只好在街上随意乱逛,偏偏因为疫情,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他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把人甩开落下把柄,只得走街串巷一阵,又回了邾城衙门。不想一回到衙门就看见同住一个院子的陈重,正坐在凉亭里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夫人那边怎么说?”刘羽走近问道。“夫人说将军事务繁忙,让我们多留几日。”陈重如是回答,刘羽听得神情一凝。“不过是同行的批文罢了,能费多少时间?这是打算将我们扣下不成?”刘羽面色不快的斥声说完,陈重抬头望了他一眼。“慎言!”虽然陈重不知道陆肆月为什么要把他们强留下来,但其中肯定跟刘羽脱不了干系,偏偏后者还自以为隐藏的很好。“难道不是吗?他们就是怕我们查出点什么反馈回京城,然后对他们不利。”今天被人盯了一整天,什么都没做,让刘羽更显不快,甚至有些不耐烦。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刘羽再也没能与京城取得联系,之前联系送信的人也没了音讯,一开始他不以为意,可如今到了邾城,却突然感觉到了压力和危机,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那你查到了什么?”陈重望着刘羽反问。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刘羽身形微微一顿,然后按下心绪望着陈重。“我能查到什么?不过是如今任务完成却不能离开,有些心情不快罢了。”刘羽不以为意的回应,让陈重免不了多打量了他一眼。“既然如此,多留几天也无妨。”看刘羽的样子,倒是比自己还要着急离开,这让陈重心里有了些别的想法。与其在回京的路上逼人露出马脚,不如在这里静观其变,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陈大哥要是已经决定了,那就多留几天吧!”听见陈重的回答,刘羽眼中眸光幽闪,竟然也没反对。于是两个急着回京的人,竟然就这样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