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真打算跟她合作?”青元一边收拾桌子给宋良甫换上新茶,一边皱眉询问。“怎么?你不乐意?”宋良甫好笑的望了青元一眼,脑中还在想着刚才跟陆肆月的对话。“那人明摆着想占公子便宜,公子怎的就同意了呢?”青元不懂,就算公子对人有所求,也不该如此步步退让才是。“呵呵呵呵!”听到青元的话,宋良甫忍不住笑出声来。“公子?”青元狐疑的望着宋良甫,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你觉得是对方占了我们便宜,却忘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宋良甫把玩着手里茶杯,想到陆肆月带来的消息,心念微动。“剿匪的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水匪将东西兑换成银子的事情也不难查,哪里需要她开这个口?”青元还是觉得宋良甫吃了亏,所以心情不虞。“你说的没错,却忘了先收到消息的人,会比别人更有优势,也更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判断,对方用这个来示好,我们自然要领情。”又不是事成之后分道扬镳,而是以后还会有很多合作,当然要保持良好的关系。“更何况,我不认为对方手里只有这点消息。”宋良甫若有所思的将茶杯放在桌面,青元也狐疑的皱紧眉头。“身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她的身份注定会比我们更能接触到朝廷动向,就算萧夷陵什么都不说,她作为身边人也能察觉一二,这是她的优势。”“如今恒城的局势,加上朝廷决定剿匪,对她来说留在恒城会更有价值,偏偏她不顾危险来了水云镇,若不是有天大的利益,又何必冒这个险?”宋良甫似笑非笑的哼了声。“可这水云镇除了那些想要甩货的商贾,还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说到底还不是想要在公子身上捞好处吗?青元在心里嘀咕道。“是啊!还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呢?”宋良甫随口应和着,暗自沉思。“公子,那接下来我们真要听她的吗?”青元望着宋良甫,表情犹疑。“你还想等?”宋良甫挑眉望了一眼青元。“现在外边价格还没降到最低,我们现在出手怕是赚不了多少。”更何况还得分一部分给陆肆月,这让青元更不乐意了。“那倒未必。”宋良甫摇头。现在的价格买进,对他们来说可能是贵了些,但秋收已过,开春之前都不会有新粮,整个大凤朝都指着现有的粮食来过冬,若是他把粮食都捏在手里,就算没有朝廷拨银采买,他也还能卖给其他人。因为粮食的总数不会变,但人的需求却是只增不减,加上南方赈灾消耗的部分,在人口基数不变的情况下,粮食只会供不应求,而宋良甫也绝对不会亏。其实,那些商贾要不是一开始囤积了太多粮草,而朝廷又没有按照预期拨银子采买,导致那些商贾手头现银被套,如今全部身家都压在货物上,以至于手头的流水银子不凑数,估计也不会这么急着出手甩货。要是再拖到过年,乃至开春,怕是有很多人都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就垮了,毕竟守着那么一堆东西花费的人力物力可不是小数目,更何况其中还夹带着风险,若是失窃或是损毁,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怎不叫人担心?如此一来,众人会盯上宋良甫也就无可厚非,毕竟这大凤朝还有谁比宋家更财大气粗的呢?就算吃下所有人的货,估计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吧!“公子对旁人倒是信任,也不知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见宋良甫不以为意,青元忍不住抱怨了句。“怎么?难道公子我不信任你吗?”宋良甫好笑的望着青元。“青元知错,请公子恕罪!”竟然明目张胆的争宠,青元觉得自己给主子丢脸了。“你何错之有?”宋良甫失笑摇头。“起来吧!你担心的事情我都知道,不过,剿匪的事情一旦尘埃落定,我们必然失去先机,趁现在那些人还没察觉,先把生意谈下来才是硬道理,诚如公子我信任你,你也该相信你家公子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才是。”毕竟商人逐利,要是没有好处,他又怎会答应陆肆月?能让这位看上的买卖,想来也是亏不了的,全看各自得利多少罢了。“是!”青元低头应声,然后退了出去。就在青元去找何管事安排采买的时候时,宋良甫还在想着陆肆月提出来的那笔交易,将恒城的产业盈利分出两成给他,跟京城的全武药行并无二至,但水云镇的这笔买卖,陆肆月却要了他三成,而且是一锤子买卖。跟恒城以后的长长久久比起来,眼下的这三成还真不算什么,更何况对方免费给他制作丹药,算起来倒是他占了便宜,毕竟宋家的家主这条命,还是挺值钱的。只是这恒城的产业盈利毕竟还八字没一撇,根本做不得数,万一没有的话,岂不是还白给人水云镇这笔买卖的三成利?这也是青元之所以觉得不满的地方,这决定实在太过冒险。不过,以宋良甫对陆肆月的了解,恒城那边必然是要开铺的,至于能赚多少,看以前的陈家就知道,只要陆肆月不是个蠢的,凭她在药材和制丹方面的本事,必定不会混的比她外家差,更何况还有他盯着,背后还有将军府靠着。比起青元担心的那些,宋良甫更好奇这笔买卖他们能够从中赚到多少,想想年后开春还得准备粮种,宋良甫就忍不住笑了。连这么远的事情都考虑到,该说陆肆月果然适合经商吗?这样的人屈居将军府后宅,还真是有点可惜了!“阿嚏!”陆肆月好不容易回到暂住的小院,突然打了个激灵。“夫人!您没事吧?”看到陆肆月回来,司墨松了一口气,见对方冻得脸红手僵,急忙找了件披风过来把人包住。“夫人,这天越来越冷了,您还是不要再出去了。”司墨一边说着一边把炭火烧旺了些。“嗯!不出去了。”陆肆月点头坐到火盆旁暖手。“真的?!”司墨高兴的瞪大眼睛,看得陆肆月失笑。“是啊!真的!”反正该谈的事情都已经谈好,让宋良甫收集的药材也都准备妥当,所以这段时间她没打算再出门,想着先把丹药炼制出来交给宋良甫,免得对方冬天难熬。“太好了,您不知道,今天那陈护卫来找您,我说您在午睡,他还想等您呢!被我给劝走了。”听到陆肆月不打算再出门,司墨便打开话匣子开始说道起来。“那刘护卫呢?今天可曾见过?”陆肆月挑眉问道。“没见过,您不在屋子里,我也不敢随意离开,怕被人发现,所以没留意。”司墨皱眉摇了摇头。“嗯!知道了,你去准备晚饭吧!我有些饿了。”陆肆月应声把司墨支了出去,然后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十七。“夫人!”十七表情哀怨的出现在屋子里,望着陆肆月垮了一张脸。他今天又把夫人弄丢了,后来到处找也没找到,这事情要是让将军知道了,说不定就得把他丢回暗卫营,他可不想再回去历练一回,太丢人。“咳咳!你这什么表情?我让你盯着刘羽,他可有什么动静?”陆肆月皱眉望着十七问。“他早上没出去,午饭的时候倒是出了门,然后往邾城方向走了一段,因为陈护卫跟着他,估计是察觉了有人跟踪,所以又绕着镇子走了一段便回来了,回来之后在房间里再没出过门。”十七如是回答,听得陆肆月挑眉。“早知道陈重还有这本事,我就让你们轻松点了。”没想到陈重竟然还能歪打正着的把刘羽看住,这还真是意外之喜。“陈护卫应该也是担心他坏事,所以盯的比较紧。”恒城要剿匪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开,刘羽势必不会袖手旁观,就算把人带到水云镇也依旧不能安心,估计陈重也是这个想法。“都闹到这个地步了,还真亏他们两个没有撕破脸啊!”陆肆月啧啧有声。“上次动手,他们都蒙着面,估计是想要假装无事发生吧!”十七随口应和。“可真够能装的。”陆肆月哼了声。“夫人,那刘羽往邾城去,应该是奔着将军去的。”十七望着陆肆月,后者没有否认。“要是让人知道将军不在邾城,恐怕会有麻烦。”见陆肆月不说话,十七又说。“知道就知道,把消息压下来不就行了?”反正事成之后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萧夷陵擅离职守,估计也会因为没证据不了了之。“属下是担心陈护卫那边也知道。”十七有些犹豫的望着陆肆月。“怕什么,剿匪的事情是你家将军往上报的,旨意也是皇上亲批的,而陈重又是皇上亲自派下来的,就算知道又如何?”难道皇帝还能为难萧夷陵不成?指不定还乐见其成呢!陆肆月想到萧夷陵的打算,不以为然的摆了下手。“你们盯紧刘羽就成,不能让他再插手剿匪的事情,邾城那边打探到的消息也不能让他送出去。”把人拘着不现实,还容易打草惊蛇,所以只能封锁消息。“是。”十七点头应下,听闻门外传来脚步声,十七瞬间隐身而去。第二天一早,陆肆月假意出门逛街,然后从药铺采买了一些预防疫病的药材,里边夹带着宋良甫收集的药材,跟着回了小院。“夫人,您要在这里炼药制丹吗?”司墨一边把东西搬进偏房,一边询问。“嗯!把东西收拾好,然后把炉火点上,记得炉火不能断,然后照三餐给人送预防疫病的汤药。”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院子里的药味,更不会怀疑是她在炼药制丹,同时还能变相的拘着陈重和刘羽,让两个人不至于轻举妄动。“是!”司墨应下后,点火烧炉,用罐子熬了一锅预防疫病的汤药,然后给陈重和刘羽两人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