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过几年脑子不清楚的时候,想要当个大家闺秀,但更多的时候,陆肆月都在跟医药打交道,特别是最近几年,疯了一样的也不知道是想证明什么,就连睡觉都恨不得躺在药材堆里,所以看到萧夷陵这个情况,她一点也不慌。伤口的血要止住才行,至于中的毒可以慢慢解,虽然中毒情况严重,但反映并不剧烈,不然也熬不了这么长时间,所以不急。所有人都盯着陆肆月,目瞪口呆的看对方手脚麻利清理伤口,然后飞针走线的把伤口缝合,那飞快的速度和整齐的线脚,让庄锦呈看得目瞪口呆。“她平时都这样?”庄锦呈挪到司棋旁边低声询问,后者刚把一盆污水交给暗卫处理,听到问话回头一脸无奈。“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夫人行医。”司棋说完望了一眼陆肆月,见对方表情专注,旁边的军医更是一脸惊奇的打着下手。“她原来还是个大夫吗?”庄锦呈十分惊讶,因为他一直以为对方是个商人,还是掉在钱眼里的那种。“应该是吧!”司棋皱了皱眉头,然后在庄锦呈再次开口前说了句。“夫人把歇雨阁的前后花园都给翻新了一遍,现在种的多数都是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夫人说那些都是钱。”司棋表情一言难尽的样子,看得庄锦呈抿了抿嘴。还真像陆肆月能干出来的事,庄锦呈在心里想着,那边的陆肆月也已经完成伤口缝合,然后开始往上边洒伤药,至于包扎什么的自然是能免则免,拿块布子盖住就好,反正病人这会儿昏迷着也不会动。“就这样放着,先别动他。”陆肆月站起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面色冷峻的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萧夷陵。“夫人,那将军身上的毒……。”伤口是处理好,但军医还是忍不住小声开口。“死不了,我晚点再过来。”陆肆月说完拧着箱子往外走,庄锦呈急忙追上去。“他没事吧?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庄锦呈话音才落,差点一头撞上突然停下的陆肆月。“说了死不了,什么时候醒还得看他造化,怎么?你还想着让他起来去应付外边那点破事?”陆肆月有些生气,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被人这么一骂,庄锦呈也有些尴尬,虽然他不是这个意思,但也差不离就是。“府里一会儿会让人去跟老太君说,皮外伤,没什么大事,上过战场的人,受点皮外伤不是很正常?”陆肆月望着不说话的庄锦呈冷哼。“至于朝会,请个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反正也已经告了官,正好往重了说,休息个十天半月的正好敲打敲打外头那些个心思不纯的,里里外外,情况真真假假,就让他们自己琢磨去。”陆肆月没好气的说完,突然眯起眼睛,神色犀利。“我不知道你们背后在干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从今天起,这昭澜苑最好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他受伤的情况也绝对不能泄露半句。”“这个我知道。”庄锦呈这是才喃喃的应了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陆肆月的话,还总感觉自己矮了半截似的。“哼!”见庄锦呈还算配合,陆肆月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身后跟着司棋,匆匆行礼过后忙追了出去。“公子!夫人这一手真是妙啊!”军医站在床前,看到庄锦呈出现的时候一脸赞叹。“怎么?你做不到?”庄锦呈皱眉走近,看到军医摇头。“做是可以做到,但这手艺绝对没这么好,而且这止血的手段也差些,特别是用药,也不知道夫人这止血伤药是个什么配方,见效快还能压制毒性,也不知道夫人能不能给军营里提供一些。”这种好东西在战场上,那可是能保命的。“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有那么厉害吗?”庄锦呈白眼一翻,随后又不确定的小心询问,结果被军医瞪了一眼。“这有什么?夫人医术高明,这是将军的服气,也不知道夫人打算这么解毒,要是夫人能把药方拿来看看就好了。”军医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庄锦呈皱着眉头不再说话,只是在心里想,出了这样的事情,必然得抓药材,要是让人通过用药情况推断出萧夷陵的伤情,恐怕不妥,这个事情还是得背着来。这样一想,庄锦呈便打算去找陆肆月,让对方提供药方,药材由他秘密准备。好不容易见到陆肆月的时候,庄锦呈没想到对方竟然回了一句不用。“不用?难道那毒很好解?”庄锦呈愕然,要是普通毒药,他们日常携带的解毒丹药应该能起作用才是,偏偏吃了没用,这才让他把军医叫了过来。毕竟外伤再严重,也无非就是补血气,然后止血等伤口自己愈合罢了,药材普通平常,就算有金贵的,也可以当做补品解释,没什么好让人打探的。“不是毒好解,而是我手头刚好有可以解毒的药材,所以不用你偷偷准备。”陆肆月望了庄锦呈一眼。刚刚沐浴换了身衣裳的陆肆月,整个人都很舒坦,却因为庄锦呈而少了几分愉悦。“你手上有?”庄锦呈愕然,随后表情复杂的打量陆肆月,要不是对方出手相救,他都要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这次事故里也扮演了什么角色,又或者,出手相救其实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见庄锦呈脸上表情诡变莫名,陆肆月也懒得细想对方是在发什么愣,坐在桌前吃着司墨刚刚送来的膳食,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虽然司墨没有司棋机警聪明,但照顾其人来,还是非常妥帖的,一回来就有热水洗漱,还有热菜热饭伺候,完美。“夫人,药煎好了!”就在庄锦呈呆愣,而陆肆月也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门外传来司棋的说话声。“嗯?这么快呢?”陆肆月抬头望了一眼端着药进门的司棋,庄锦呈也回神望过去。“你连药都煎好了?”动作这么快的吗?庄锦呈忍不住心生感慨。“走吧!去主院!”陆肆月放下筷子,领了司棋就往门外走,庄锦呈也二话不说的跟了上去,留下司墨乖乖的在屋子里收拾。这边昭澜苑好一通折腾,将军府里的青松苑和吟风苑也没怎么消停。“你说陵儿是不是真出事了?”老太君有些坐立难安的望向尤嬷嬷。“将军武艺高强,应该不至于。”其实尤嬷嬷也不确定,但也不想让老太君太过担忧。“这孩子也是,什么方法不行?非得用这种不讨好的。”说什么只是皮肉伤,却打算将计就计诱敌现身,谁不知道他这次回来就是盯上了丞相府,自己院子里还有一个摸不清底细的呢!偏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演上了,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应该是赶上了吧!”尤嬷嬷如是说。“如果只是这样还好,就怕是陵儿想要让我安心,这昭澜苑连我都不让进,也不知道传出来的消息有几分真。”偏偏她现在的也不能硬闯进去,好歹如今的将军府是萧夷陵当家作主,她总得维护住对方的脸面,不能跟人对着干。这样一来,老太君就显得十分被动,无端的也就多了几分烦忧。尤嬷嬷不知如何开导,只淡淡的应了声。“也许将军要的就是这模棱两可吧!”便于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