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垂眸望去,只见得灵昭郡主正坐在桌前,朝自己望过来。她手中还端着一杯茶,杯已近空,应已在这等候多时了。
“郡主失眠了么?”时非晚问。说着行至她对面坐了下来。
“我若不在这等你,你睡得着么?”灵昭回:“县主难道不也想寻我劝说我为你守实嘴么?”
“郡主聪慧,应当知我如今若跟着世子,只会给他惹麻烦。”时非晚接着道。
“县主还真不会客套。但我也说过,长隐哥哥不怕麻烦。他一定宁愿你给他惹麻烦。再说,你有冤屈,跟他走,有他护你你会得到洗冤的时间跟机会的。”灵昭一边说一边给时非晚倒了一杯茶。
“不。”时非晚摇摇头,“实不相瞒,若只是被人算计背了冤,我的确大可跟着他直接找寻证据便成。哪怕是被太后陷害,只要我寻着证据,她也无话可说。可我的敌人……”
时非晚忽然语顿,灵昭意外的抬起头来。
“事情不如郡主所言那般简单。我这案子。便是拿出铁证,也难有人信之。便是有人信了,我那敌……她得万民维护,帝王不敢重惩。若不重惩,我又何以甘心。就算她得到重惩,我同样会被万民唾骂。民众之声,我纵然不畏,可我既清清白白,又凭什么得如此。”
灵昭郡主听到这端着茶杯的手已是僵住。她愣看了时非晚好一会,接着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你……你是说……你是说使你受冤的人是……”
“上次郡主问我,我便说过,这案子,不好平。”时非晚将杯子放下。
“……”灵昭语噎。
过了好一会后她才道:“你会不会弄错了。事儿虽涉及她,可不代表是……”
“瞧,郡主不也不信么?”
“我听说她受伤了,差点死了。若非有北戎王子的神药,她……”
“所以,我说了,这案子,不好平。”时非晚打断灵昭。
“……”灵昭再次一噎。
时非晚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直至一杯热茶喝到了底,灵昭郡主才又出了声,“所以,你才行了这么一条荆棘道么?披战衣,搏战功,守家国,驱北蛮,护百姓,若能活着回去,谋逆之冤便不攻自破,彼时,民众不敢唾,君臣不敢轻。”
“望郡主体谅!”时非晚起了身,忽然朝着灵昭作了一揖。
灵昭抬头静看着她,“为何?为何对我说那么多?你就不怕,我站在她那边?”
“怕。”时非晚回道:“但我不需郡主站队。郡主中立,不插手便可。早闻郡主多年礼佛,香火为伴,想来不是个喜过问世事之人。”
灵昭闻言低头。
时非晚见此,想了想,正要继续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