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隐的名,用在敌军之中,可就是打压士气的!
蛮兵们对这一战的自信来源,便是呼延炅的亲自领兵,加之时非晚是个完全的用阵新人。可此时,瞥着那楚军的阵型,似乎真的已有变化:时非晚应没那勇气自己设新阵。那阵定是出自于其他人之手。而她与岑隐那层关系,难不成……
“是么?我瞧着,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他的手笔呢。”呼延炅相当肯定的回道。当然,他现在肯定也看不清这是什么阵型。不过,第一眼的直观感受便是如此。
“你若看得出多少痕迹,还是新阵吗?”时非晚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群兵仔,道:“不然,你觉得咱这群战士们哪来的这精神气。”
时非晚自己都有些无语。那新报一出,她底下这一群现在都像磕了,药似的,她能感觉到他们都在瞪她:那是催促她快打的眼神!
只时非晚此绝不是废话。从她言止之时北戎兵们忽然难看的脸色便知了。
呼延炅气得很,道:“兵阵从来不是死的。你这阵,就算是他布的到你手上也没用。”
接着又道:“怎么,你们漠州军的马疫还不够严重么?这个时候,怎还有胆儿迎战?本帅还以为你会吓得撤军!”
呼延炅此话,立马提醒了自家的人如今大楚正遭着马疫。北戎兵一想,脑袋顿时高高昂起了一些,傲然之态恢复了不少。是哈!马疫还在,这些楚兵们有什么可嚣张的!
时非晚不愁,直接在这时回道:“怎么,你们还不知吗?咱漠州军的马疫之难已解!而且,岑隐出现在了济州西哦,领了从楚西抽出来的三万援军前来,我记得济州城西你们没守多少人吧?这一战,我看你们赢了北戎也赢不了。”
话止,呼延炅一句话还没回,时非晚竟就已呵令道:“冲!”
竟是没给呼延炅任何提问的时间,也没有给北戎兵多少琢磨思考以及反应的时间,这一冲字便已发了出来!
“果然,女子都是小人,阴险,卑劣!”不少北戎将领脸色瞬间黑成了墨炭。
时非晚留下这么忽然而然的一番话,而且言辞间的内容还涉及如此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扰北戎士兵的思绪?
倘若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这场打赢了接下来也依旧没好日子过,或者说依旧还是败的。本想强行抛弃这些杂念,思绪往时非晚这些话都是故意用来干扰他们的这念头上转。可……
可瞧着那楚兵们此时这简直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气儿,他们实在不由得会去想——
难不成是真的!
若不是真的,楚兵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势头?
“冲!”
可此时实在是没有试探时非晚之言真假的任何时间了。因为楚兵兵马已在时非晚的一声呵令之下,很快便冲至了他们跟前。当然,时非晚不可能做那带头人,此刻被亲兵掩在了中间。楚兵们乃是进攻势,飞箭如雨一般扫在了北戎的队伍里。
呼延炅的盾阵这时便开始起到作用了。那箭落下,竟有八九成都被盾阵挡了回去。此第一波让楚北们稍稍泄气了一瞬。北戎兵这时则也不得不开始反击了。盾阵迎着箭雨,正掩护着后边的小阵往前冲来。因有盾牌所掩,也看不清其后是怎样的组合。
大楚这头阵型瞧着略有变化,可似乎又还是常见的冲锋阵。前头乃是一群势头极猛的骑兵。骑兵之后搭配着一群弓箭手手。射手们的箭无用,骑兵们的马速便加快了,与北戎兵相撞之时,枪尖挥扫起,很明显目的是想要冲散这前头的盾阵。盾阵散,盾兵倒,射手们才能够更好地发挥优势。
盾兵因要持兵作战能力不足,很快,蛮兵们便有不少盾兵倒了地。而大楚的骑兵们冲至盾阵之中时,才发现盾阵之后乃是蛮国的箭阵。他们处理盾阵之时,恰好便入了蛮兵射手们的射程之内,北戎兵中也飞出了不少的箭来,楚兵这头顿时也有着不少骑兵倒了下去。而且,战场上,骑兵的价值乃是高于盾兵的。此第一波,大楚似乎处于败势。
但楚兵们的精神面貌却丝毫不受影响。他们等这一战似乎已等得太久了,此乃是终战的声音此刻正在所有楚兵们的胸腔里喧嚣着。骑兵们不退,继续往着前。前方盾阵被冲倒一些之后,楚兵后头的弓箭手们倒是得到了机会,开始哗啦啦的二次往里边射箭。少了掩护的盾牌,这一次命中率要高了不少。前方的盾兵便倒得更快了。后边被掩护的北戎弓箭手们也有不少倒了下去。
此真的是一场相当无情的杀戮游戏!阵型的比拼犹如棋术的比拼。只不过,这下的乃是一场军棋!人命之棋!而最为简单基础的阵型,就是两面包抄。擅用兵阵者,用的阵型会复杂许多,由于小阵组合而成。
此时时非晚被亲兵们维护着,身侧则站在沐熙。
沐熙同时非晚的手中,都持着指挥旗!此乃双旗指挥,用于较为复杂的阵型之中。二人此时都没有亲自杀敌,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阵势的冲撞。
能看得出的是,大楚士兵们的战意此时真的空前绝后的浓!甚至有些过往打法要更为收敛一些的汉子,这会儿竟都似猛虎一般,一个劲的直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