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起来。谢宴宁走出去开门。苏绾晚深呼吸,她都计划好了,待会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说玩具掉后面小花园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后面小花园,不给谢宴宁反应的机会。苏绾晚点头,觉得自己的计划非常地天衣无缝。楼下家的小铁门开了,缓缓露出了谢宴宁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苏绾晚扬起笑,把喜糖递给谢宴宁,“你也知道,我朋友结婚,来给你送喜糖。”谢宴宁接过。“谢谢。”两人一时无话。苏绾晚切入主题:“我猫的玩具掉这了,我进去捡一下。”谢宴宁目光逡巡在她脸上,轻轻地“嗯”了一声。真是好特么的尴尬。不是,你“嗯”了倒是让开啊!谢宴宁挡在那里,苏绾晚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推开人进去。“那……”苏绾晚眼神示意。谢宴宁眼里带了些许笑意,侧过身让她进去。“谢谢。”说着,苏绾晚就抱着猫往后面狂奔。苏绾晚狂奔到后花园,喘了一下气,一手就把那丝质红内裤揣到了兜里。她特地换了一身休闲服,就是为了方便现在。谢天谢地,没有人发现,一场更大的尴尬消弭于无形。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谢宴宁往里走了一点,站在那,也不知在想什么。看到她出来,也没有说什么。“那个,谢谢,麻烦了。”苏绾晚干巴巴地说着。谢宴宁轻轻“嗯”了一声,“捡到了?”“呃,对。”太尴尬,苏绾晚也不想再客套留下。“那谢教授,我先上去了。”看到他捏在手里的喜糖,补了句:“那糖还挺甜的,你尝一下。”谢宴宁忽地看向她,眼里似乎混杂了许多情绪,半晌说:“谢谢苏小姐,我会尝一下的。”这字终于是蹦多了几个,苏绾晚感动到想哭——才怪。“那、那行。”真是尬到天际的对话。反正也无话可说,对方似乎也不是太欢迎,任谁好好一个周末被人打扰,都不会高兴的。苏绾晚明白。她转身走人,可没走几步,可怀里的元宵也不知被什么吸引了,拼命地挣扎,苏绾晚一时不察,竟被它硬生生地挣脱了,作用力之下,连带着她自己也摔倒了,膝盖重重地磕在了青石板上。她勉强用手扶住前面的花架,才没整个人摔倒。谢宴宁那句“小心”出口已经晚了。他跑过去将人扶起,语气难得有了起伏,细听来似乎还有些紧张:“你没事吧?”苏绾晚痛得艰难忍住才没有面容扭曲,“你说我有没有事?”真的太疼了!她怀疑她膝盖骨都要碎了。谢宴宁扶着她,“你还能走吗?”苏绾晚正在等那股疼痛劲过去,“等会,让我歇一下。”她手紧紧抓着谢宴宁衣袖,其用力程度可见疼痛非同一般。光站在这里也不是事。“我先扶你进去吧。”谢宴宁扶着她的手,刚一动,苏绾晚就示意他停下,“别,你再等等。”太疼了。谢宴宁看着她,思索了几秒,说:“得罪了。”就轻轻抱起苏绾晚,往客厅里面走。腾空而空的那一刻,苏绾晚愣在了原地。半晌反应过来,这好像也不太好挣扎,再落地,她怕她的膝盖遭到二次伤害。她手术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膝盖受伤那可真是非同小可。只是这手也不知往哪里放,她只得虚虚扶着,心如擂鼓,整个身体非常僵硬。但即便是虚虚扶着,也能感觉到薄毛衣之下的肌肉线条。谢宴宁看着就是好长一条人,想不到肌肉还挺扎实。她视线不由往上瞟,只看到谢宴宁清晰的下颌角。她有些同学到了这个年纪,很多身材都发福了,有的甚至都谢顶了。岁月还真是厚待谢宴宁,身为秃头排行榜首位的理工男,居然没秃头,甚至还没发福。苏绾晚有淡淡的嫉妒。刚走没两步,元宵就“喵喵”地跟了过来。苏绾晚挣扎了一下,谢宴宁轻声说道:“别动。”“不是,等会猫就跟着我进去了。”没记错,谢宴宁应该是有洁癖的。元宵虽然不怎么好动,但难保出于好奇,把谢宴宁家什么东西打翻,那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谢宴宁垂眼看着脚底下拼命想往上爬的猫,“就跟着吧。”“任何损失,清洁费用你付就行了。”苏绾晚:“……”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把人放在了沙发里,谢宴宁说:“我去拿冰袋过来。”元宵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整只猫乖乖地窝在一边,用脑袋轻轻蹭着她。苏绾晚摸了一下猫头,“乖,我没事。”轻轻撩起裤腿,膝盖那里已经青紫了一片。谢宴宁拿着药箱和一条新的毛巾过来,苏绾晚那腿白得晃眼,他移开了眼光,问:“怎么样,有很严重吗?”苏绾晚虽然不是骨科医生,但在骨科也轮转过,对于一般的跌倒淤伤还算有一些经验。她试着轻轻伸直了一下腿,还好,应该没什么事,就是有些软组织挫伤而已。“应该还行,你给个冰袋我敷一下就行。”冰袋已经被谢宴宁提前弄好了,他用毛巾包着冰袋递给了苏绾晚。苏绾晚放在膝盖上,忍不住“嘶”了一声,尽管隔着毛巾,在这天气还是有些寒凉。沙发不是很高,苏绾晚曲着腿,手得一直放在上面压着,谢宴宁开口,“你把腿放到沙发上来,会舒服一点。”“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苏绾晚说,这光着脚把腿放人沙发上,的确不太礼貌,他们又不熟。“放上来,反正清洁费你付。”苏绾晚:“……”行吧。苏绾晚手的确有点累,恭敬不如从命,把腿放了上去,反正她要掏钱的。还别说,是舒服了挺多。一般冰敷要大概半小时左右,两人也无话,谢宴宁问:“你要喝点什么,有咖啡,有茶。”“咖啡吧,谢谢。”苏绾晚已经闻到了咖啡的香气。谢宴宁端过来,苏绾晚说了声“谢谢。”“好香,谢教授你这手艺,失业了都能去开咖啡馆。”“谢谢你的建议。”谢宴宁自己也端了一杯,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