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也已经习惯了,订一份饺子就着春晚看,等到主持人报倒计时,她关了电视,然后睡觉,这一天很稀疏平常,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周铭:“我今年约了几位朋友自驾游,沿着省道走,走到哪算哪,比较自由随意,你要不要参与?正好介绍几位朋友给你认识。” 办公室里众人一听周铭的话,顿时起哄 “周律有手段。” “周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洛清,快答应一起去吧。周律的朋友都是业内精英,认识他们这波不亏。” 周铭的话,引导性极强,也极暧昧,林洛清笑了笑,拒绝 “不了,周老师,我晕车,别回头吐你一车太扫兴。” “啧啧,还是洛清会说话。拒绝得明明白白的。” 林洛清不想在律所闹什么绯闻,她只想认认真真工作,争取早日能独立接项目赚钱。 周铭也不生气,继续开心道:“谁想参与我们的自驾游,随时报名,只有一个名额。” 大家嘻嘻哈哈一笑而过,并未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里,毕竟都很忙。 转眼一周就过去,大年三十当天正式放假。赵叙宁当天的飞机回老家,前一晚软磨硬泡让林洛清跟她回老家过年。 “不了,替我跟叔叔阿姨问好。” “你真不跟我回家吗?我爸妈念叨好几次了,让我这次务必把你带回去。” “等下次吧。今年有点累不想动,趁着假期好好休息,上班后,会很忙。” “行吧,随便你。反正回我家就是听我爸妈唠叨催婚生孩子,也很烦。我尽量提前回来陪你。” 森洲这个人口上千万的大城市,绝大部分都是外地人,过个春节,森洲便成了一座空城,哪里都是空空荡荡的,连路上的车也几乎不见。 往年的年夜饭,林洛清一直是点外卖,但今年她的厨房因为季屿霄的原因,不再是个摆设,有了一丝烟火气。突发奇想,可以去超市买一点菜,上网看教程学着做,她想,这也没什么难的吧。 然而很快,她便后悔了,因为当春晚上主持人高亢的声音传来时,她的厨房还是一片狼藉。 西红柿鸡蛋,她明明是按照网上的教材做的,但为什么碗里的它们只有红彤彤一片,分不清哪个是鸡蛋,哪个是西红柿? 她做的米饭,为什么是生的? 红烧排骨,为什么是黑糊糊的跟碳一样? 她看教程明明很简单,平时看季屿霄做也很简单啊。 更要命的是,水池堵了,切菜板,锅碗瓢盆,没有一样是好的,乱糟糟堆在台面上,她完全无从下手。 电视上载歌载舞的热闹,显得她此刻更加的狼狈,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无能。肚子很饿,因为中午就没吃,去超市采购忙到现在,滴水未进。人也很累,精疲力尽。她用刀叉切开黑糊糊的排骨,想着哪怕吃一口,也不至于如此难受。 但是切开之后,发现里边竟然还是红的,血渍渍的,根本吃不了,情绪瞬间控制不住,崩溃了,蜷缩在沙发里,想哭。 生平第一次,被节日衬托得觉得自己好惨,比她第一年出来独居时还惨。 身后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这个时间谁会来她家?赵叙宁回老家过年了,季屿霄也回家陪家人过年了,难道是贼?是看她还不够惨吗?她又惊又怒,拿着一扳手站在门后,要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门锁咔哒一声,门开了! “。。。。。”林洛清屏吸准备一击即中,结果看到门口处笑容温存,清风霁月的男人,生生顿住手里的扳手,瞪着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你,不是回父母家过年了吗?” “嗯,回来陪你。”他皱着眉把她手中的扳手拿下,一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声问 “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在看春晚。”她在他怀里闷闷地回答,不得不说一直飘着的心,在见到他这一刻,忽然落地了,很踏实。 “吃饭了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林洛清顿时觉得饿,以及深深的挫败。 “我给你带了年夜饭。”他松开她,从门外拎来一个小小的保温箱,朝厨房去。 见他去厨房,林洛清的脑袋顿时嗡嗡响,她的厨房被她糟蹋得惨不忍睹,万万不可被季屿霄看见。电光火石之间,她先一步站在厨房的门口,拦住他:“我吃过饭了,现在不饿。我们一起看春晚吧。” “吃的什么?”季屿霄压根不相信她吃过饭,以他的经验来看,只要他晚上不在她家,她就不会好好吃饭。 “饺子,真的。现在一点也不饿。”林洛清睁眼说瞎话。 “让开,我把菜热一下。”他不为所动,执意要进厨房。 林洛清冲他摇头禁止他进厨房,厨房太狼狈,显得她太低能了。 季屿霄再次皱眉 “里边有人?” 林洛清拼命摇头。 她越是这样,季屿霄越疑心,目光灼灼看着林洛清,盯得她心虚得不行,默默给他让开门口。 季屿霄如愿进厨房,林洛清一口气提着,预期之内,传来季屿霄怒吼的声音: “林。。。洛。。。清,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水池的水依然堵着,池子里飘着不明物体。锅碗瓢盆东一个西一个放着,锅也黑的,蔬菜,肉在操作台上,有的被切碎,有的还是完整一块。 林洛清只看到季屿霄的怒气值蹭蹭蹭在往上涨,她还不怕死地说了一句: “我不让你进,你非要进来。” “你给我闭嘴。”他在戴手套,准备收拾战场。 “欸,大过年的,别生气。”林洛清站在门口劝。 季屿霄瞪她一眼,把带来的保温箱放到外面的餐桌上,恶狠狠说 :“先饿着。” 回头开始打扫她的厨房。 大高个子,大长腿,宽肩窄腰,穿着衬衫西装裤,标准的模特身材,此时衬衫的袖子一截一截挽着,低头收拾锅碗瓢盆,气质与这厨房即很违和,又说不出的和谐,非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