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夏也没有头绪,她还记得过年时他说一辈子都要和他绑在一起时的狠样,那不像是玩笑话。应夏反问:“那你说他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谭菲呆了呆:“你确定你是写言情小说的作者?”应夏点点头:“是啊。”“你他妈连感情都搞不清楚,你写屁的言情小说。”应夏回忆了一下过往,她第一次觉得陆锦川喜欢她时,陆锦川很冷地说:“你懂什么是喜欢?”她每次觉得陆锦川喜欢她的时候,他总会把那个人搬出来,她一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直到她高中时,陆锦川带她认识了赵如一,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心里的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青梅。就连新婚当晚,他抱着她仍旧喊的是赵如一的名字。如今再看见这条微博,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到底什么才是真的?“欸,不对,”应夏忽然皱着眉说:“明明在他九岁时我们就认识了啊。”她还记得自己跟他说过,看来只有她把那段过往当回事,陆锦川压根没放在心上,怪不得后来他从来没去看过她。谭菲:“在意这些细节做什么?他要是说从9岁开始,会有人信?”应夏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如果放在从前,这条消息能让她高兴上一个月,然而现在她心里只剩下酸涩的感觉。还喜欢吗?当然。只是喜欢里夹杂着太多其他的东西,她也不能永远都是奋不顾身的那个人。大概就是撞上南墙知道疼了就会回头,而她回头的时候,南墙那头的人终于听见了她的声音。不过喜欢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事情闹到这么大,剧组门口天天有狗仔守着,应夏去工作也不现实,导演干脆给她放假,让她回北城避避风头,回北城后再放出消息把狗仔引走,给剧组一个安心拍戏的环境。至于工作,线上沟通也一样。应夏本来就很内疚,因为个人私事对剧组产生了影响,下午就订机票和谭菲一起回北城。应夏刚到北城,剧组那边蹲守的狗仔也接到消息,又一窝蜂地往北城赶。上次陆锦川送她回家的热搜导致她之前的房子暴露,所以还是住在御兰道的公寓比较安全。照片只没暴露她的长相,所以现在她出门还是比较安全的。两个人在外面吃了饭,谭菲又被一群狐朋狗友叫走,应夏今天想静一静,不想去那么嘈杂的地方,索性散步消消食,再打车回家。陆锦川刚应酬完,今天喝了不少,头昏脑胀地闭眼靠在座椅上,赵如一从早上开始打他电话,他一天没开手机,这会儿打开,除了疯狂涌入的信息,没有一条来自应夏。周信在副驾驶回头,“陆总,赵小姐电话又打到我这里来了。”陆锦川“唔”了一声,“那边安排的人联系了吗?”周信小心翼翼地回话:“中午和晚上分别联系了一次,保姆说赵小姐情绪很激动,但是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下午赵小姐的母亲去过一趟,两人谈了一个小时左右,具体内容不清楚。”“人没事就行,其他的不用管。”周信连声答应,对陆锦川的敬畏又多了一分。他跟了陆锦川这么多年都没能把这人看清楚,他从前一直以为赵如一是白月光,应夏是弃妇,直到最近才知道,那哪是弃妇啊,简直就是陆锦川的心肝儿。又不免觉得这个老板有些可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不管是被他爱上,还是爱上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商场上杀伐决断就罢了,对待感情上也这么狠戾。周信忽然“咦”了一声,陆锦川睁开眼,“怎么了?”周信偏着头从后视镜看:“我刚才好像看见应小姐了,不过应小姐应该在剧组,可能是我看错了。”陆锦川当机立断,“掉头。”汽车绕了一圈,应夏逐渐出现在视野里,她似乎是在等车,不停地看手机,然后往一个方向张望。陆锦川下车站到她面前,她正在看手机,下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鞋。她抬起头,陆锦川那张俊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什么时候回来的?”应夏嘴角挂着淡笑,“下午刚到。”她这个笑容让陆锦川心头一紧,她太过淡定了。陆锦川问:“在等车?”她把手背到身后,看着不远处停着的迈巴赫说:“没有,等人。”话音刚落,一辆私家车停在路边,司机从里面探出头,“尾号0899是吧?”陆锦川挑眉看她要怎么圆这个谎。应夏尴尬点头,“对。”她转头对陆锦川道,“我先走了,再见。”刚一拉开后座车门,陆锦川一手撑在上面关上门,“我送你。”应夏连忙拒绝,“不用了,车已经到了。”陆锦川弯下腰,对驾驶座的司机说了句话,司机骂骂咧咧地走了。“现在没车了。”他嘴角带着点恶作剧得逞后的笑意。两个人一个帅一个美,站在一起太过养眼,时不时有行人看过来,甚至还有人掏出了手机。“那就麻烦了。”之前在空旷的环境还不觉得,现在上了车,陆锦川身上的酒气就飘了出来。她终究是忍不住问:“有应酬?”“嗯。”声音又沉又低。她转头过头,他似乎很不舒服,仰着头,眉心微微拧起,胸口的起伏要比平时急促得多。他只是胃不好,以前还有过胃出血的情况,想问周信为什么不劝着,又觉得自己不应该管那么多。“以陆氏的财力,应该用不着你亲自应酬。”陆锦川忽然笑了笑,眼睛仍旧没有睁开,“你说得对,是我自己想喝。”她接不下去话,他自己想喝,确实是谁劝都没有用。但是他为什么想喝,她再也问不出口,害怕知道那个答案。他倾身过去按下应夏那边的车窗,手收回来时似有若无地擦过她放在腿上的双手,见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陆锦川眸色顿时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