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长宁侯,“表面上答应我让沈珏袭爵,让我为沈延治病,背地里却耍隐私手段。你真的以为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傻子吗?”长宁侯目光微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清欢嗤笑,“不知道也无所谓,我明确告诉你,沈延的病若想治好,至少需要一个多月。当然,若想彻底痊愈,可能还需要更长时间。什么时候治好,能不能彻底治好,都掌握在我手中。沈珏若是能顺利袭爵,沈延就有痊愈的可能,否则……呵呵,侯爷自己看着办吧。”她说完,径直转身离开。长宁侯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气得挥手打落了桌子上的茶盏。“逆女,混账,早知道这般,当初就不应该心软留下你……”心腹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侯爷。”长宁侯的声音戛然而止,腮边的肌肉抖了抖,还是没忍住踹翻了椅子。“咱们现在怎么办啊?侯爷,用不用去安王那边说一声?”心腹问。长宁侯沉着脸没好气的说:“现在让我怎么去和安王说?前几日我才求着安王想办法。安王那边刚一出手,我又去阻止,这不是打我自己的脸?”“可是大公子那边?”长宁侯更烦躁了,“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那个逆女,小小年纪,心思这般狠毒,你这样……”夜深了,萧绎带着沈清欢轻手轻脚的落在了京兆府衙门的停尸房内。停尸房平日里看守的人不多,加上沈哲和罗远事先探过路,所以他们很轻松就找到了曹账房的尸体。沈清欢伸手去掀上面的白布。萧绎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还是我来吧。”顿了顿,他又柔声问:“害怕吗?”沈清欢摇头,“这对我们学医的人来说是小儿科,放心吧,你若是害怕的话,可以在外面等我。”萧绎勾了勾嘴角,他可是带兵上战场厮杀过的人,又怎么会怕一具尸体。他轻轻掀开了白布。沈清欢从空间里取出手套,仔细认真检查起来。从表面看,曹账房的脖颈上有一道青紫色的勒痕,痕迹和勒痕的深度来看,都是自己勒的。萧绎眉头微皱,“喉骨断裂,这说明他确实是上吊自尽而亡,不是人为。”沈清欢点头,“从表面看确实如此。”萧绎挑眉,“表面?欢欢还发现了什么?”沈清欢眉头紧锁,伸手在曹账房腹部戳了戳,过了片刻才长出一口气。“他患了绝症,就算不自杀的话,剩下的寿命也不会超过两个月。”萧绎有些惊讶,沉默片刻,冷笑:“他这是知道自己没了指望,所以想以死为自己家人博一个前程。”沈清欢脱下手套,“看来有必要去会一会曹账房的家人了。”两人并肩从停尸房出来,萧绎低声道:“我已经让人盯着曹家了,先不用着急去,先让事情发酵几日再说。”沈清欢不解的看向他。萧绎勾唇,“只有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才能让幕后主使者放松警惕。”沈清欢了然。两人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幕后主使一定是安王。看来萧绎打算这一次一定要抓住安王的把柄。“长宁侯那边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他怕我真的不给沈延治病,肯定也会采取一些手段。”沈清欢轻笑,“既然如此,我不妨也先示弱几日看看。”翌日开始,无声的舆论开始在京城发酵。先是朝堂上有不少御史上奏折弹劾长宁侯嫡子沈珏风流浪荡,私德败坏,品行顽劣,逼死忠仆等几大罪状。甚至有御史在朝堂上慷慨激昂,将战火直接引到了萧绎身上,说沈珏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跋扈,是因为背后有萧绎为他撑腰。“陛下,沈珏小小年纪,尚未袭爵就敢如此嚣张,若是有朝一日承袭长宁侯爵位,岂不是行事更加无所顾忌。”“还请陛下三思,长宁侯的爵位绝对不能让沈珏这等小儿承袭。”当然,也有官员站出来表示沈珏的事可能另有蹊跷,京兆府还有判决,一切要等京兆府审定之后才能知道事情真相。朝堂上争论不休,朝堂外同时也开始生出许多流言,流言的中心纷纷指向沈清欢。这时,顾莹莹和周念春两人来了。“沈姐姐,你怎么还能这般沉得住气?”周念春一进门看到沈清欢正在捣药,不由气呼呼的坐到了她对面。沈清欢抬头轻笑,“不然呢?”周念春:“你是真不知道吗?外面如今都传得沸沸扬扬,说你逼迫侯爷让沈珏袭位,才肯帮沈延治病。还说长宁侯和侯夫人都被你气得起不来床了。现在京城许多人都在说你不孝不悌,说你心狠手辣,残酷无情。”顾莹莹一脸担忧,“是啊,沈姐姐,我们听到这些谣言后十分担心,你没事吧?”沈清欢微微一笑,“我没事啊,毕竟他们说得都是事实,算不上流言。”“啊?”周念春和顾莹莹对视惊呼一声,面面相觑。沈清欢耸肩:“我确实是用沈延的病逼长宁侯写下的承袭奏折,我弟弟是他的嫡子,爵位本来就应该是嫡子继承。我很奇怪,为什么大家都好奇我逼迫长宁侯,而不好奇长宁侯为什么不主动为嫡子请封世子?”“为,为什么?”顾莹莹讷讷。沈清欢冷嗤,“因为他从未将我和沈珏当成过他的孩子,为了逼我给沈延治病,他甚至不惜让沈延传染给沈珏。这样的人,不配为人父。”周念春和顾莹莹十分震惊,尤其是周念春,当时就炸了。“岂有此理,世间竟然有如此不慈的父亲,长宁侯着实过分。”“沈姐姐,这些事你为什么不说出来,难道就任由那些人将你说成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不成?”自然不会,沈清欢微笑。她不说是因为在等待时机,等待曹账房案子定审的时间。Μ。166xs。cc转眼又过两天,萧绎传来消息,说京兆府定在明日审曹账房的案子。当天夜里,沈清欢和萧绎悄悄来到了曹账房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