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脸色瞬间就白了。沈清欢挑眉淡笑,“怎么?不敢吃?这可是昨夜你送进来的饭菜,我一口都没动呢。”狱卒额头有汗流下来,故作镇定的嚷嚷,“你胡说,昨夜送进来的饭菜你不是都已经吃了吗?我分明看到你吃了的,你糊弄谁呢?”沈清欢一脸无辜,“你说什么呢,我根本就没吃,我怕有人想让我死在牢里。这饭菜啊,我可消受不起,狱卒大人还是自己品尝吧。”狱卒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永寿宫的内侍看看沈清欢,又瞅一眼狱卒的表情,心中顿时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沈姑娘,太后她老人家是急症,你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陛下已经说了,若是你能治好太后的病,就恕你无罪。沈姑娘,这可是救自己脱身的大好机会,这个时候你就别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了。”沈清欢轻笑,“这位公公怎么称呼?”“咱家姓何。”何公公有些着急,不停的催促沈清欢起身。沈清欢坐在地上纹丝不动,“多谢何公公提醒,只是我也不一定就能治好太后的病症啊。像您说的,我若是治好了,陛下饶我不死,但若是治不好呢?同样也难逃一个死字。既然如此,倒不如眼下把要治我于死地的人先教训了,反正爽快一时是一时,何公公你说呢?”何公公神色微僵,听明白了沈清欢的意思。沈清欢这是逼着他帮忙呢。他是奉命来请沈清欢的,若是沈清欢治不好太后,自有沈清欢承担陛下的怒火。但若是他都没将人带回永寿宫,陛下一怒之下第一个砍的就是他。何公公心下恼火,却不敢冲着沈清欢发,只得瞪着狱卒,“还愣着干什么?沈姑娘让你吃,你赶紧吃完。”狱卒哪敢吃啊,里面的毒药可是他亲手放进去的呢。他吓得两条腿哆嗦了下,直接跪在了地上。“沈姑娘饶命,何公公饶命。”沈清欢微笑,“不想吃,那就写,将谁交代你在我的饭菜里下药,下得什么药,全都交代清楚,然后画押。”狱卒狠狠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好,我……我这就写,我出去拿笔墨。”“不用,咬破手指就行。”沈清欢声音冷淡。狱卒愣了下,不敢再提出去拿笔墨,撕下一块里衣,狠狠心咬破了手指,写下了季均交代他下毒的经过,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抖着手递给沈清欢,“沈姑娘,这样可以了吗?”沈清欢没有接,似笑非笑的看向何公公,“何公公可愿意帮我做个见证人,签字画押?”他能拒绝吗?何公公没好气的咬破手指,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沈清欢慢条斯理的吹干了上面的血迹,满意的放回怀里,实际上是丢进了空间里。她笑眯眯的起身,“何公公,咱们走吧,可别让太后她老人家等急了。”何公公翻了个白眼,忍着气跟了上去。永寿宫里气氛十分压抑,宝庆帝看到沈清欢进来,冷声吩咐:“赶紧去给太后娘娘看看。”秦皇后上前一步,紧紧抓着沈清欢的手,若有所指的暗示,“你要尽心为太后医治,陛下会记得你的用心。”这是怕她治好太后之后,宝庆帝翻脸不认人。宝庆帝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沈清欢没有耽搁,径直走到太后榻前。围在窗前的几个太医连忙让开地方,她半跪在床前,为太后诊脉。太后的脉象已经十分弱,脸色惨白,嘴唇青紫,已经是命悬一线。是冠心病急性发作。她从空间里取出速效救心丸,先放了一粒在太后的舌尖下,让她含着,随后又开始为太后施针。她再一次用了“回阳九针”,一次行针差不多半个时辰。整个永寿宫安静的落针可闻。淑妃有些坐卧不安,尤其看到自己宫里的心腹内侍在门外探头探脑。她悄然起身,悄无声息的往外走去。“淑妃去哪里?”秦皇后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带着说不出的锐利。淑妃吓了一跳,神色讪讪,“臣……臣妾想出去……”秦皇后直接开口打断她,“太后尚未脱险,不管有什么事,都暂且忍耐一番,难道你不担心太后吗?”淑妃恨得牙痒痒,到了嘴边的借口硬生生憋了回去,只得如坐针毡的坐了回去。半个时辰过去,沈清欢将银针一一拔出。伴随着她最后一支银针拔出来,太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母后!”宝庆帝上前一步,“你感觉怎么样?”太后眨了眨眼,“哀家这是怎么了?”沈清欢扶着太后缓缓坐起来,“太后,您是突然心绞痛,属于急性冠心病,发病之时心痛难忍,憋闷难受,严重就可陷入昏迷,需要好生调理一段时日才行。”太后转头看着她,浑浊的目光逐渐恢复清明,“哦,你是沈清欢。”“正是臣女。”“以后哀家的身体就麻烦你了。”“臣女自当尽心竭力。”“既然要为太后调理身体,你这些日子就住永寿宫吧,什么时候太后好了,你什么时候再出宫去。”宝庆帝斜睨了她一眼。“是。”沈清欢躬身,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这条命就暂且是保住了。太后只醒来片刻,很快又迷糊着睡了过去。宝庆帝带着秦皇后,淑妃等人离开。沈清欢在外殿追上了宝庆帝,“陛下。”她掏出狱卒签字画押的血书,跪在地上呈了上去,“陛下,请为臣女做主。”宝庆帝看着她手上的血书,忍不住皱眉,怎么又一封血书。“这是什么东西?”“臣女昨夜被关在天牢的时候,有人往天牢的饭菜里下毒,意图毒死臣女,臣女虽然有错,但陛下尚未降罪,就有人在陛下之前置臣女于死地。这是狱卒签字画押的血书,永寿宫的何公公也可以佐证,狱卒说指使他下毒的人是安王府的长史季均。求陛下还臣女一个公道。”一旁的淑妃脸色顿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