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后,各大世家都捐了善款。国库拿不出钱,皇后不想出钱给花容做名声,想方设法让霍家出了一万两充作齐王的家产。霍夫人吃了个闷亏,对花容的成见更大了。不过是个没有依仗的小贱人,她奈何不了忠勇伯府,难道还奈何不了她?几日后,霍夫人进宫探望太后。太子的事让太后和昭和帝、还有皇后的关系变得很差,皇后称病,许久没来慈宁宫向太后请安。太后气得不行,身子比之前差了很多,感觉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撒手人寰。霍夫人在这个时候来探望太后,太后很是高兴。霍夫人与太后说了会儿话,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引到花容身上:“姨母,您打算怎么处置灵清郡主呀?”“你关心她做什么?”太后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昭和帝把消息封锁的很严,太后并不知道齐王耗费数十年策划了一场惊天阴谋,不过太后毕竟是齐王的亲娘,她猜也能猜到齐王跟这次大乱可能脱不了干系。按照太后的想法,她是不想让花容活下来的。皇帝还是心软了些。霍夫人看出太后不喜花容,心里有了底。“姨母误会了,我不是关心她,而是觉得她有那样的过往,恐怕不是安分的主,留在宫里并不是什么好事。”霍夫人解释,一直偷偷关注太后的神情变化。太后的表情又沉了两分。有萧茗悠的前车之鉴,太后自然也是不想让花容留在宫里的。一个爬过床的女子,难保不会生出龌龊心思,可是现在皇后统领后宫,昭和帝又对太后心存不满,太后也不能随随便便处置花容。家丑不可外扬,太后没有表露出来,横了霍夫人一眼,凉凉的问:“你想说什么?”霍夫人早就打好腹稿,麻溜的说:“郡主的年纪不小了,也该相看人家定下来,不然难免招人非议。”花容现在已经二十好几了,和她同龄的女子早就儿女成群,没嫁人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她和忠勇伯府两位少爷纠缠不清,又和卫家有娃娃亲,你当真以为她无人可依?”太后的语气不好,看霍夫人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蠢货。霍夫人被太后的眼神刺痛,却不敢表现出来,认真的说:“这三位都是难得的好儿郎,郡主已是残花败柳之躯,怕是配不上他们,太后难道希望这样的儿郎被一个狐媚子迷得神魂颠倒?”花容之前在春猎时攀咬过太子,对太后的话阳奉阴违,太后自然不想她能嫁得良人。见太后表情松动了些,霍夫人继续说:“真正矜持有教养的姑娘,是不会跟别的男子纠缠不清的,只要让这三位郎君认识到郡主的本性,他们自然不会再倾心于她,毕竟一个人的眼界和经历不会因为身份的变化而突然改变。”霍夫人瞧不上花容,就算山鸡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太后觉得霍夫人说的有些道理,沉默片刻问:“你有什么计划?”霍夫人凑到太后耳边说了几句。两日后,皇后的懿旨送到花容手里。因她主动提出要捐掉齐王留下来的全部家产,为各大世家做了表率,皇后特意恩准花容出宫自立门户。昭陵向来是男尊女卑,女子很少有能自立门户的,这个封赏听着很不错,但齐王已死,花容只有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如今又捐了家产,这个时候让她出去自立门户,无异于将她扫地出门。来传旨的宫人知道从花容这里捞不到什么好处,敷衍的说了两句恭喜便离开。当天下午,内务府的人便带花容去到城北一处府邸。“这里几年前曾是一位状元郎的府邸,状元郎调任到别处后,这里就闲置了下来,以后这里就是郡主的府邸了,朝中上下都在节省开支,郡主虽是奉旨出宫自立门户,也不好太铺张,希望郡主能明白皇后娘娘的一番苦心。”内务府的人草草打扫过屋子,但毕竟闲置了好几年,外墙已经有了青苔和发霉的痕迹。瞧着有些破旧。花容却没嫌弃,温笑着说:“麻烦帮我谢皇后恩典,我很喜欢这里。”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了。内务府的人心底不屑,留下两个宫娥便离开。花容推门进入院中,把这座府邸各个角落都看了一遍。这是一个二进的小院,后院有天井,还有一棵桂花树,已经入秋,桂花开了不少,空气中都弥漫着清甜好闻的味道。院子里的杂草没有清理干净,仍残留着几分荒芜,落在花容眼里,却处处都是可爱的。这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院子。她是这里的主人,在这个院子里,她想做什么都可以!提出捐掉齐王留下来的家产是她临时起意的想法,她只是在和霍夫人暗中交锋,并不知道这个举动会给自己带来这样大的好处。花容越走步子越轻快,唇角也忍不住上扬。不管皇后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她都充满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