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骓承认是自己拦着江云飞不让他审问花容的,刚说完,江云扬的拳头就不客气的招呼到他脸上。江云骓硬生生受着没躲开,江云扬又接连揍了两拳。江云扬没留余力,三拳下来,江云骓右脸就高高肿起,唇角也溢出血来。江云扬活动了下手腕,横着江云骓说:“你最好把她给我看好了,要是她敢跟姓墨的勾结做出什么祸国殃民的事,别怪二哥连你一起大卸八块!”江云扬平日看着很好说话,但在正事上向来是拎得清的,对百姓和手里的兵马更是看重。谁若是让他手下的兄弟送了命,他必会将那人拆骨扒皮!“好,”江云骓毫不犹豫的答应,“我用自己的性命为她作保,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冲她。”江云扬眉梢微扬,收了严肃,半开玩笑的说:“能说出这句话,你也还算得上是个爷们儿。”说完,摇摇晃晃的出了驿站。路上干粮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大家也都很疲倦,要在郴州休整三日再出发。第二天一大早,江云扬就和李屹一起带着使臣团去城中领略郴州的风土人情。花容因精力不济,没有跟着一起出门,江云骓也留在驿站盯着差役准备路上要用的物资。一直忙到傍晚,物资总算准备得差不多了,江云骓这才记起自己忘了吃午饭,饥肠辘辘。他正想让厨房煮碗面送来,驿站外面传来悲切的哭嚎。江云骓拧眉走出驿站,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抱着四五岁大的小孩儿跪在驿站门口不住磕头,嘴里念叨着:“求郡主救救民妇的女儿,求郡主救救民妇的女儿!”江云骓给守门的士兵递了眼色,示意他们把这对母女带下去问话,江云扬却在这个时候带着使臣团的人回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穆珂好奇的问,率先下马,要走到那对母女面前去。江云骓拦下穆珂,沉沉道:“下官会处理此事,公主和王上应该累了,先回屋休息吧。”那妇人不会武功,又抱着孩子,毫无反抗之力,被两个士兵架起来。眼看要被带走,妇人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我女儿染了鬼疫,郡主若是见死不救,整个郴州的百姓又会面临一场灭顶之灾,求郡主救救我女儿吧!”“鬼疫”二字一出,周围好多人都是脸色剧变。当初郴州地动后夺走无数人性命的病就要鬼疫,时至今日,这两个字对郴州百姓而言依然是无法摆脱的梦魇。架着妇人的两名士兵虽然没有惊慌失措,脸上也忍不住浮起害怕的神情,他们碰到了这对母女,会不会也染上鬼疫?说话间,妇人怀里的孩子抽搐起来,翻着白眼口吐白沫,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快跑,真的是鬼疫!”眼看人群要失控,江云骓闪身来到人群中,将喊话的那人擒住,冷声喝道:“谁都不许动!”话音落下,江云扬的人也冲上来把人群控制住。穆珂不解,疑惑的问:“什么是鬼疫?他们怎么听到这个就这么害怕?”江云扬没有解释,派人把穆珂拉回到安全距离。那妇人见孩子抽搐到孩子翻白眼,急得不要命的想往驿站里冲,两个士兵竟然都差点儿按不住她。担心孩子,妇人痛苦的哀嚎起来,在场不少人都听得心头一颤。这个母亲只是想让她的孩子活下去而已,可她的孩子若真得了鬼疫,只怕连她也活不了。众人一边同情一边又退得远了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沾染上病气。这时花容从驿站走了出来。她今天一直在屋里睡觉,妇人的哭闹没有吵醒她,是军医唤醒她的。来不及梳妆,她披着头发就下来了。多日未曾好好用饭,她的脸色苍白,周身都萦绕着病气,像是随时都会晕倒,比妇人怀里的孩子好不了多少。见到花容,妇人立刻不要命的磕头哀求:“求郡主赐血救我女儿一命!”妇人磕得极用力,没一会儿便地上便出现一个血淋淋的印子。花容下意识的要去扶她,江云骓却走到过来将她挡在身后,冷眼看着妇人质问:“鬼疫早在几年前就被消灭,这几年郴州一直平安无事,你女儿怎么会可能染上鬼疫?”“我也不知道,我干完活回家就发现茵茵发着高烧在说胡话,我以为她是感染了普通的风寒,谁知道到了晚上她就开始抽搐口吐白沫,我吓坏了,本想带她去医馆,有个黑衣人告诉我说她感染的是鬼疫,只有郡主才能救她!”妇人说完指天发毒誓,说她要是有半句谎话就不得好死。江云骓并不相信这种毒誓,还要继续审问,花容咬破自己的指尖把手指塞进小女孩儿嘴里。花容亲身经历过鬼疫,她知道这病发作起来有多痛苦,这小女孩儿发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再拖一刻就救不回来了。小女孩儿吮了两口血,很快就停止了抽搐。那妇人连忙磕头谢恩:“郡主宅心仁厚,简直就是神女在世,民妇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郡主的恩情,民妇别无所长,愿意和女儿一起吃素十年为郡主祈福!”众人亲眼看到花容用自己的血治好了鬼疫,又从妇人口中听到“神女”二字,看向花容的眼神都变了。这世上若当真有神女,她的血会不会不止能治鬼疫,还有别的用处?江云骓被这些人的眼神看得极不舒服,冷眼睨着那妇人:“这世上并无鬼神,你不要胡说八道!”花容收回手,平静的说:“我的确不是什么神女,我的血能治鬼疫只是因为当年我喝过治这病的方子,当年喝过那方子活下来的人不少,他们的血也同样有这样的功效。”花容说的是实话,在场的人听完却是神色各异。有人松了口气觉得鬼疫也不是那么可怕,和花容一样的幸存者却很不高兴。鬼疫太过恐怖,这些年他们因为染过鬼疫一直被歧视,现在凭什么要让他们用自己的血去救人?过了会儿,有人高呼:“我们喝的药都是用郡主的血做药引子,只有郡主的血能救人,其他人根本不能!”江云骓眼眸微眯,眼刀子立刻钉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