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吉刚一进门,就看到在地上发抖的胖男人,他半睁着眼,全身上下都是通红一片,双手更是被反扣在背后,被柳树枝系的紧紧的,还有一根绳子系在他脖子上,而绳子的另一头,握在白月寒手上。像极了,牵小狗。“这……”尚吉说不话来。白月寒从一旁跑来,微微喘着气,她以前在警局,每天清晨跑十公里像没事人似的,如今换了一个身体,反倒喘上了。她换了换气,“你来的正好,帮我做个人证。”三声击鼓之后,她们被带进衙门。白月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明白,以及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李大人听过、看过之后,也确认了真实性。只是李大人甚少接到此类案件,并非从未发生过骚扰事件。相反,男子骚扰未出嫁女子的事件层出不穷,但却无一女子来报案,对女子而言,这案子赢了或是输了,女子的名声都算是尽毁了。所以哪怕真的有女子受了欺负,都会选择自己忍下来,又或者直接嫁给施暴男子,以保全自己的名声。李大人倒是有些欣赏眼前的姑娘,他质问胖男人,“罗宾,你可认罪?”罗宾像个疯狗,胡乱咬着,身体还不断的打着寒颤,“我冤枉啊!大人,要不是这女子勾引我,我怎么会大晚上去找她,这女子就是嫌我给你的钱太少,才出言诋毁我。”“胡说,明明是你三番五次骚扰杳杳,还把杳杳家的门锁都砸坏了。”尚吉越听越气愤。罗宾回头就吼尚吉,“你这臭娘们……”“闭嘴!”白月寒狠瞪了他一眼,一声呵斥下,不光罗宾吓坏了,连旁边来凑热闹的人,都楞的不敢讲话。哪里晓得,这个女孩怎么这么中气十足。她在警局呆久了,往往罪犯喋喋不休的时候,一声呵斥是最有用的,久而久之,嗓门也就越练越大了。白月寒恢复一如既往的淡定,转身问了罗宾一句,“好,你既然说我勾引你,那么根据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你说说,我是怎么勾引你的?”“你……你,抛媚眼。”罗宾缓了一会儿,又瞎说一通。她问:“我怎么抛媚眼?”“那我提示你一下。”白月寒淡定的一步步分析,“比如,你说我勾引你,那请问我是怎么对你抛媚眼的?是左眼还是右眼,是单眼连续眨眼还是双眼连续眨眼?我当时的表情又是怎样的?或者又带着什么肢体动作,请你详细描述。”罗宾有些慌了,“是,是右眼连续眨眼,嗯,就是这样。”“好。”白月寒又问,“另外,你说你给过我银子,听闻你家的银子都是你娘子管着,卖猪肉嘛!每月赚的银量相差无几,那么只需要问你家娘子,近期赚的银两可有大额支出,即可真相大白。”白月寒这段时间可没有闲着,早就把罗宾的家庭背景了解清楚了,自然知道,他最怕的就是他老婆,别说银子了,家里一切大小事务罗宾都没有处置的权力。“不,不,别找我娘子。”罗宾的脸瞬间卡白。白月寒微微一笑,“好,我不找,但是你要告诉我,我之前是怎么对你抛媚眼的,是左眼还是右眼?”罗宾本来就是编出来的,又被白月寒这么一吓,哪里知道是哪只眼睛,“左眼,不,右眼……不……”真相已然明了。本来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加入支持白月寒的行列,请求李大人严判。李大人也不负众望,直接判了罗宾监禁半年,还要每日执行鞭刑十下。罗宾刚要被拉走,白月寒再次请命,“李大人,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名节是女儿家的命,请李大人给我一次自证清白的机会。”她虽然确实很想毁了白府的声名,不过这个毁掉白家名声的人,绝不能是她。李大人问:“你如何自证?”她转身罗宾,“你说跟我有过肌肤之亲,那你说说,我平时穿的什么颜色肚兜?”此时,外面看热闹的人一片哗然,在这个时代,没有谁会将这样私密的事当庭讲出来,若不是把她逼急了,谁会如此?因此更加多的女性开始支持白月寒。“白、白……白色。”罗宾此时有些神志不清了。李大人大手一挥,吩咐了一个老婆子去白月寒家检查。老婆子回来,准备小声在李大人耳边汇报。白月寒先一步抢答,“婆婆,是红色对吧!因为我喜欢有朝气的颜色。”老婆子点点头。如此一来,真相大白,许多外面看热闹的女性,顿时被白月寒的勇敢感染到,开始大呼要给罗宾加刑。李大人非常欣赏白月寒,虽然没有听取民意给罗宾加刑,不过他又定了一条新规,凡毁坏女子名节的,同害人性命同罪。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失了名节,等同于丢了命,这条新规出来,谁人不称赞一句,李大人是包拯在世。——两人回家的路上,尚吉不停的讲着白月寒在衙门里有多威风。她别提多高兴了,不仅看到白月寒沉冤得雪,还自证了清白,甚至鼓舞了许多受到欺负而不敢发声的女性。可她们刚走进房间时,本来大好的心情,顿时灰蒙蒙一片。白月寒的家,炸了。褥子什么全部被丢在地上,柜子里的东西也都翻了出来,总之,家里是一片狼藉。尚吉咽了咽口水,“那老婆子只是找一个肚兜,不至于把家搞成这样吗?”白月寒说:“不是她。”“那是白家的人来?听说,他们听你报了官气愤不已,觉得你给他们丢了脸,所以来你家报复。”尚吉想了想。“不是。”白月寒看着完好的锅碗瓢盆,“若是白府的来了,肯定是要泄愤的,这些瓶瓶罐罐的早被摔了个干净,总之能毁掉的一定会毁掉。”尚吉不可置信,捂着嘴,“那是?玉春楼的人。”白月寒点点头。这个阚老板应该是盯上她了,上次千方百计的诱、惑尚吉,就是为了引她去玉春楼,按道理,他们拿到玉佩就该消停了。可现在又卷土重来,来她家搜寻,想必她身上还有什么是他们想得到的。可原身的记忆她一点都没有,只能通过原身身边的人,或是她喜欢的兵书中,找到一些答案。正苦恼着,赵姨娘来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八王爷来府上了,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白月寒也没有扭捏,直接跟她回了白府。也许白府能找答案。关于八王爷萧逸的事迹,传言并不多,听说他常年害病,甚少出门,若出门也是为了见他的青梅竹马贵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