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又静了下来,笑都是安静的,可却是让人情不自禁要翘起嘴角来。
陆?的心在笑,没法表现出来,只能用手来拍水表示,看着溅出的水花,就像他雀跃的心。
“哇……”一声尖锐的哭泣声像把锥子扎了进来。
氤氲的雾气“呼”的散去。楼下的哭声大了起来,还有骂声,吵架声一起从窗户里涌进来。
那幅仙境般的画面一下在徐惠然眼前消失,她回到了现实里。
陆?感觉到了徐惠然指尖动作变快,眼睛往窗下看看,声音虽说还轻松,但深处有些无奈:“娘子,我在家会待阵的。没关系的。”
听着让人糊涂的话,徐惠然却明白了。这是陆?在告诉她,有他在,没关系的。
心里一阵的波动。
徐惠然把陆?的头发挽了起来:“差不多干了,挽起来吧。”
“嗯,有劳娘子。”陆?往下移了移,方便徐惠然帮他梳头,“这是娘子头一回帮我梳髻,以后也帮我梳吧。”
“我梳得不好。”徐惠然没多想说了。可给陆?一梳,她就觉得这句话假了。她会梳男子的发髻,而且梳得很好。
“娘子给我梳就成了。”
徐惠然把头发扎好:“相公,还是不要耽误了学业,不是岁考就要到了。”
“罗县谕准我假了。再说,我也想在家多待待,避一避。”
徐惠然的眼睛动了动:“你怕日后他们推你出来打头阵?”
“你怎么知道?”陆?笑了,“这些人这回在县衙喊了几句,定然觉得帮了我的大忙。且这回我也算有了点声名……”
陆?面上谦虚,私心里却是从不谦虚,总觉得世上之人定然不如他。
文章写得比他好的,那一定权谋不如他。权谋比他狠毒的,那一定诗词上不如他。诗词上胜他的,那一定声名不如他。
“相公早就有声名了,孝悌双全。”徐惠然轻轻地笑了。
陆?“咳”了声才往下说:“那个自然,不过此次另当别论。”
“相当是怕眼下他们在县里四下鼓吹。相公在那倒成了坐享其,日后他们有什么要相公出面的,也不好推脱。倒不如这阵子在家里,只当着不知道。等这阵风过了,相公再回去,就当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娘子,你倒是跟我想得一样。”陆?猛然站了起来,转过了身。
徐惠然“哎呀”一声,转过了身,耳朵都红了,手里拿着要给陆?戴上的木质小冠也掉地上了。
陆?低头一看,也红了脸:“我一时疏忽,不过,我们是夫妻。”
“什么夫妻,说好不动的,还要动。你自己戴吧。”徐惠然走出了净室,出了门直接就往楼下跑,跑到了楼下,怕人问,慢慢走,心却还跳得慌,呼吸也急促。
摸了摸脸,发热。找了个屋角,在那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