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再加些盐吧。”徐惠然转过了身,拿起盐罐往汤里加盐,“四嫂,加多少呢?一勺还是两勺?”
“两勺?不,三勺,要满要高出来才成。”陈冬梅盯着徐惠然的动作。加三勺盐不咸死你,就等着太婆婆陆蔡氏把汤锅往你身上倒吧。
一个敢说,一个敢加,再新熬底汤也来不及了,这天都大亮了,男人们都起来了。杨如春暗暗咋舌,这面过会儿可怎么吃。
蚕姐的面也切好了。徐惠然下了下去,滚了滚几滚就捞了起来。陆家讲究吃硬面,这样嚼起来筋道。
浇头也不用愁。昨天酒宴上剩下的焖肉、熏鱼这时正好切了,就做了浇头。
徐惠然把面在托盘上摆好,再放上了几碟小菜:“三嫂,可以端出去了吗?”
杨如春笑着不搭话。
陈冬梅催着:“当然端了,长辈们都等着呢。”
陆家唯一的老妈子郑妈来了:“早饭好了吗?”话是问的徐惠然。
“好了。郑妈妈。”徐惠然指着蚕姐手里的托盘。
“老太爷、老太太的,我来拿。”郑妈摆出了陆家富贵时的样来,接过了蚕姐手里的托盘。
蚕姐拿起了另一个托盘,跟着往外走。
陈冬梅看好戏地跟在后面,头一晃一晃,摇得珠翠乱响。杨如春走过来,拉住了徐惠然:“五弟妹,来。”
徐惠然回了个笑,天真得像个娃娃:“三嫂真好。”
杨如春心虚松开了徐惠然。
陆家的人吃饭都在陆老太爷陆源住的那落的堂屋。原本陆家败落了,人又多,就该大房和二房分开来吃。可二房的不乐意,说还是一块吃。
结果就成了大房的几个孙媳妇伺候了一大家子的吃喝。
堂屋里这时已经坐满了人,就等着吃早饭呢。
徐惠然走进了堂屋,透过了前面的人,徐惠然的眼仿佛穿透前面走着的人,目光落在了陆?身上。
刘玉秀几个散了开去,露出了神若秋水,清明俊秀的陆?。
陆?身穿青色葛布直身,头戴玄色方巾,脚上黑色方头鞋,风姿优雅地坐在那里。
徐惠然迈门槛的脚不由停了停,呼吸也有些不畅。再见到陆?,她依然恨。原以为的放下,其实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