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躬在地上,把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丝念想死死地护在怀里,没工夫去看那些化身蝗虫一样的垃圾。沈娇娇并不想哭,可当她的手臂快被拉出来时,她真的害怕了。她怕自己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件与家人有关的念想,怕丢失能撑着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尊严。“住手,王爷在此。”一声浑厚有力的男声从遥远的天边而来,镇住了这荒唐的一切。仅仅这一声,足以解决在场的一切问题。所有人都不敢动,保持着方才的动作。这一幕就像被人定格了一样。有人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捅下了大篓子,所以想不知不觉逃走。“动者即死。”他们停止了一切小动作,没人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刚才那些人从疯狂的边缘被拉回来了,但作为代价,他们要迎接更猛烈的疯狂。除了一个人外。沈娇娇仍然在蠕动着,她蜷起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只遇见危险的乌龟或是一只离了壳的蜗牛。这是她最狼狈的时刻。赫连渊从来没有见过沈娇娇这幅模样,脆弱的模样。他迈开步子,来到沈娇娇面前。翠红翠绿还保持着那副撕扯沈娇娇的模样,眼睁睁地看着死神大步大步走来。最后她们终于承受不住了,跑到一边给跪下,不停地磕头,求赫连渊饶了他们。赫连渊抱起沈娇娇,那倔强的人躺在他的怀里,也是蜷缩成了一小团。方才有一滴温热的液体从她的龟壳中溢出再从他手上滑落。这时应该是她最不想见人的时刻吧。赫连渊抱着沈娇娇离开前只留下了一句话。“动者即死。”恐惧,无尽的恐惧是翠红翠绿在人间的最后一种感觉。因为大多数下人都在沈娇娇的院子里玩木头人,所以回去的路上分外安静。“王爷,这场戏还好看么?”闷闷的声音从赫连渊怀里传出。他突然有点心虚。这对于他来说这一种很陌生的情绪。沈娇娇看见自己了。赫连渊其实早就到了,沈娇娇与翠红对峙时,他就站在后面。但那时的他没有要帮沈娇娇的想法。他想看见这个女人狼狈时的模样。可沈娇娇的那个眼神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赫连渊觉得那才是真正的沈娇娇。也是他距离真正的沈娇娇最近的一次。那是一片澄澈的海,里面不再有虚与委蛇的位置,只剩下一片坦然。倘若她能一直如此……“好看。”这两个字他说的很真诚,沈娇娇却只当他还在嘲讽自己。这一刻,她们身边没有别人,也不在去纠结身份的差距。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沉默着。赫连渊把沈娇娇带去了前院,平时他不去后院时,就直接宿在前院的书房里。毕竟她现在居住的角落已经是一地鸡毛了。走到前院门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两人都为之一愣。“这王府的下人都是吃闲饭的么,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竟然是贵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