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我……”话没等说完呢,外屋地门打开,覃钟跟三郎进来,覃钟抱拳行礼,说:“五爷,八爷、欧阳大小姐,徐姑娘。”五爷没管他的行礼,直接说道;“你带人去镇上溜达溜达,午时三刻回来接我们,明白吗?”“是!”覃钟领命转身出去。覃五爷没搭理徐苗,看着覃小八跟欧阳紫鸢,说:“你俩可疯够了?”虽然平日里五爷疼爱小八,可真要是发起脾气来,小八还是怕的。听到五爷这说话的语气,小家伙没敢吱声,怯弱的低下头。他不说话,欧阳紫鸢就得说话,上前一步,侧身行礼,道:“给侯爷添麻烦了。”“你还知道添麻烦呢?”覃五爷不客气的说着,冷哼一声继续道,“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出身名门,享了旁人享不到的福气,就要有所付出。”徐苗听到这话,微微蹙眉,不是很赞同。当然,她的小动作五爷看见了,瞟了她一眼,没搭理,又自顾自的说:“你闹这么一大通,躲到了府城,可知你这事儿在京城,被传成了什么样子?你大哥为了你,又跟你爹吵成什么样子,你欧阳家还是能耐的啊,父子吵架,惊动天威,厉害啊!”轰——这话说完,欧阳紫鸢瞬间脸色变了,猛的抬起头,一脸的不敢相信。徐苗也是吃惊,她还真是没想到,这丫头的出走,竟带来了那么大的影响。覃五爷冷笑一下,这才扭头看着徐苗,说:“刚才要说什么,说吧。”徐苗一愣,转念一向、点头道:“五爷,今儿工厂那边停工,我得过去一趟,您若是不嫌弃,就让三郎跟小五陪着在这……”“你刚才要说的是这个?别以为本侯没看见。”覃五爷黑这一张脸,盯盯的看着徐苗。小妮子见实在躲不过去了,侧身行礼一下,说:“那我说了,五爷可不能生气,更不能责备于我。”覃五爷听了点头,道:“旦说无妨,是本侯让你说的。”“既然这样,那我可就说了。刚才侯爷说欧阳大小姐享了旁人享不到的福气,她就要付出代价,试问这福气是她想要的吗?她如果可以选择出生,是不是就不做这欧阳家的大小姐了?”“已经是天下第一庄了,为何还要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女儿家的幸福,再有一个,欧阳大小姐今年才多大?还未及笄,就要被……被……”徐苗的话有些说不下去,覃五爷看着她,轻扯嘴角,说:“被做侧妃?你要想好了,那可是当今皇商最宠爱的五皇子的侧妃,那意味着什么,你懂吗?”“我不懂,也不想懂。”徐苗斩钉截铁的说着,“我只知道从一而终,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做侧妃荣华富贵又如何,或者说有朝一日能母仪天下,可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试问谁能做到?”“放肆?!”覃五爷一声呵斥,不但没有吓到徐苗,反而把她现代不服输的基因给激发出来,小妮子梗着脖子,直视他,说:“五爷刚才说了,不会责备于我,难道五爷觉得那样公平吗?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男女是平等的,假如您以后的夫人,有很多男人,你会不会……”“砰——”话还没说完,覃五爷直接一巴掌拍在炕上的桌子,发出巨响。原本完好无损的炕桌,顿时也寿终正寝。徐苗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双膝跪在地上,没敢再说话。三郎、小五、徐芽等人,也全都陪着她跪下,欧阳紫鸢见状,微抿着唇,跪在徐苗身边,开口说道:“侯爷请息怒,苗姐姐只是……只是……出身农村,农家讲究一夫一妻,她不明白大户人家的……”悲哀!这两个字,欧阳紫鸢怎么都说不出来,虽然她觉得自己很悲哀,可……可当着覃五爷的面前,这两个字怎么都不能说出来。覃小八也赶紧走过来,拉着五爷的衣袖,小声的说:“五哥,苗姐姐人很好,对小八也好,对小八最好!”覃五爷看着屋内这些人的样子,微眯着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徐苗,刚才这丫头的话,怎么听怎么大逆不道,自古以外男子是天,三妻四妾更是家常便饭。女人只管相夫教子,善妒,是万万不可以的,这个丫头……“你叫三郎是吧?”三郎没有抬头,点头答:“回五爷的话,是。”“你带着你弟弟还有八爷去你房间玩去吧,徐二姑娘你不是要去工厂那边吗?带欧阳大小姐过去转转。”覃五爷这话说完,屋内的人全都猛然抬头,一个一个迟疑:“这……”“五爷……”“……”可覃五爷一脸没商量的表情,众人没有办法,只得起身告退。屋子里,只剩下徐苗跟五爷两个人。二人谁也没先说话,覃五爷不错眼珠的看着徐苗,徐苗则是手足无措的盯着地面,内心懊悔的不行。真是不作不死,好好地说什么男女平等,真是说多错多。就在徐苗琢磨如何脱身的时候,外屋地门开了,春柱从外面走进来,说:“苗儿啊,大庆来走货了,你不说要看下的吗?”徐苗听到这话,立马明白春柱是来解救她的,刚要开口答应,覃五爷冷冷的说:“她没空,你们走货就是了,平日里也不见她管这个,不都是那个叫春生的管吗?”呃……五爷这话说完,春柱为难的看着徐苗,小妮子无奈,只得点点头,让他先出去。春柱无奈,转身离开了屋子,徐苗仍旧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覃五爷清了清嗓子,说:“男女平等?一生一世一双人?谁告诉你的?”徐苗见躲不过去了,耸了耸肩膀,说:“这话谁能告诉我,是我自己这一年时间琢磨出来的。”“哦?如何琢磨的,跟本侯说说?”覃五爷明显不信,挑眉看着徐苗,一脸的促狭。徐苗心里清楚,事已至此,她只能老老实实的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好在自己现在不用怕被这货掐死,毕竟是在她自己家,侧身行礼一下,说:“五爷应该知道,我去年腊月被分了家,然后这个家里就我自己当家做主。我要活出个样儿来,我要让两个弟弟出人头地,所以我自己就必须去拼,我……”覃五爷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说:“本侯给过你五十两银子,这笔银子不够你们在这个地方生活吗?”“不够?!”徐苗斩钉截铁的态度,让覃五爷一愣,不过这次他倒是没在说话,只听她将话说完。“五爷给的银子,如果我们姐弟四人安安分分做农民,那么足够了。可是我不想那么生活,凭什么人家的孩子能去念书,我家的就不行,所以我送他们去书院。”“我心知供两个书生不容易,所以我折腾豆腐坊,研究皮包厂,为的就是我们姐弟四人能吃饱、穿暖,不受人欺负,当我将这一切做到的时候,我便想着日后我的生活,我的人生,必不可像现在农村女人那么的悲哀。”覃五爷听到这,挑了下眉头,“哦?悲哀?!”“对,就是悲哀!”徐苗坚定的说着,“我不想日后我的生活,就是锅台、炕头、做饭、看孩子,凭什么我要那么委屈自己,五爷也有妹妹,难道您希望她那么碌碌无为过一生?”“不然呢?”覃五爷嘲讽的撇了一下嘴角,“徐苗,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是女人,最终的归宿,还是要相夫教子,做好你们本分的事情。”“如果我要相夫教子,也得要我的男人尊敬我,而不是把我当一个附件,可有可无!”徐苗看不惯覃五爷那个态度,如此轻贱女子,该打!当然,她现在,还没有那个胆子。覃五爷看着杏目圆睁的徐苗,轻笑的摇摇头,说:“算了,懒得跟你辩驳,不是要去工厂吗?本侯跟你一起去吧,毕竟我也是那的老板。”说完,下地整理衣服。对于覃五爷的善变,徐苗早就已经习惯了,耸耸肩,收拾一下情绪,带着覃五爷出了屋子。二人一路朝工厂走去,春生跟庞大庆结钱,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叹了口气。庞大庆不认识覃五爷,看着春生,纳闷的问:“叔儿,那个难得是谁啊,怎么那么不知分寸,跟……”“嘘!”春生冲庞大庆摇了摇头,说,“那位爷不是好惹的,苗姐儿这生意啊,都是跟府城的人做的,那人身份,不可说。”庞大庆听了,轻扯下嘴角,疑惑的看着春生,问:“叔儿啊,有个事儿我一直都想不通,这苗姐儿不就是这村儿的丫头嘛,怎么认识府城的人了呢?”“谁知道呢!那丫头办事麻利,做事洒脱,咱们啊,不如她!”春生感叹完,将铜钱收好,没有在说话。庞大庆转头看着那越来越远的两个人影,耸耸肩膀,帮着抬豆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