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像是想起什么,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色,忽然叹了一口气,把首饰都除下,放回礼盒当,拉开被子,钻进被窝,随手把灯关掉,双手抱着枕头,咬着粉唇,默默地流泪。正黯然神伤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听声音,已经走到门边,她顿时吃了一惊,忙抱着被子坐起,紧张地望着门口,心里怦怦直跳,然而,过了好久,门外都没有动静。她掀开被子,悄悄地下了地,缓缓来到门边,握着门把手,却始终没有勇气拉开,不过,能够感觉得到我在门后,虽然隔着一道厚厚的实木门,却仿佛能够听到对方强力的心跳声。直到几分钟后,门外再次响起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声音渐渐远去,随后,是啪的一声脆响,门外陷入一片黑暗当,房间里顿时变得安静许多,只有心房,还在毫无节律的跳动着。婉韵寒轻吁了一口气,拿手轻轻拍了下胸脯,悄悄把房门拉开一条缝,向外望去,却见黑漆漆的客厅里,一丝微弱的火光明明灭灭,我盘坐在沙发正在吸烟,缭绕的烟雾在嘴边飘起。她躲在门后,偷偷瞧了许久,才缓缓关房门,倚在门边,低下头,望着足尖,失神地想了许久,才慧黠地一笑,红着脸回到床,裹被子,娇憨地道:“不用担心,他还是不敢的!”同样的夜晚,有人酣睡,有人失眠,我夜里吸了半包烟,烟灰缸里,丢满了烟蒂,直到嗓子有些干涩,才和衣躺在沙发,却依旧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到凌晨三点多钟,无边的睡意袭来,眼皮重若千钧,我才裹毛毯,翻了个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早晨醒来,却发现身多了件被子,转头望去,茶几的烟灰缸已经被清理过了,客厅里的各处,也被收拾得井然有序,焕然一新,光洁的地板更像是打了蜡,如同镜面一般,几乎能照出人的影子。东侧的一扇窗户半开着,清晨的阳光射进来,照得客厅里亮堂堂的,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被子香喷喷的,那种香气如麝如兰,清幽淡雅,极为诱人,让我竟然舍不得钻出来,又用被子蒙住头,眯了十几分钟的功夫,才慢吞吞地下了沙发,趿拉着拖鞋,来到厨房门口,见婉韵寒身穿白色浴袍,腰里扎着围裙,正在里面忙碌着,虽然是素面朝天,可那清新俏丽的容颜犹胜往昔,让人百看不厌。“早啊,婉姐!”我伸了个懒腰,笑着打招呼。“起来啦?”婉韵寒挥动着铲子,轻盈地转过身,回眸一笑,柔声地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我煮了皮蛋瘦肉粥,好了再喊你!”我笑了笑,摇着头道:“已经睡足了,需要帮忙吗?”婉韵寒摆了摆手,轻笑着道:“不用,去把脏衣服都拿过来吧,顺便帮你洗一下。”“不用了吧!”我摸着鼻子笑了笑,表情有些不自然,这些日子,宋嘉琪不在,我也懒得做家务,倒积攒了许多脏衣服,未曾换洗。婉韵寒嫣然一笑,抿嘴道:“快拿来吧,你们单身男人,很少能照顾好自己的。”我笑着点头,返回卧室,从衣柜里翻出些需要换洗的外套,又掀开床垫,掏出几条内。裤拿在手里,皱眉望着面密密麻麻的黄色斑点,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外套裹,送了过去。婉韵寒接过衣物,放到洗衣盆里,先做了道靓汤,拿着盆子,来到阳台,兑好温水,找了板凳坐下,挽起袖口,麻利地洗了起来。很快,汤煲好时,阳台的晾衣架,也多了十几件迎风招展的衣物。“小泉,饭菜好了,快过来吃吧!”婉韵寒洗了手,走到厨房边,望着坐在沙发吸烟的我,轻笑着道。而她那张俏丽的面颊,却是红艳艳的,像擦了胭脂一般,分外迷人。“好的!”我把香烟熄灭,走了过去,和她一起把饭菜摆,尝了口皮蛋瘦肉粥,竖起拇指,由衷地赞道:“真香,婉姐,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作料吗?”婉韵寒摇了一下头,瞟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没有特别的作料,是要掌握好火候。”“是啊,火候很难掌握的。”我品味着这句话,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而是专心用餐,两人虽然相对而坐,却再没有任何交流,但都吃得格外香甜,这顿早餐,倒是别有一番滋味。饭毕,一起收拾了桌子,婉韵寒回到卧室,换了套衣物,又去浴室,精心洗漱一番,戴精美的饰品,再出来时,已是眉眼如画,艳光照人,她在门边,选了一双之前宋嘉琪留下的高跟鞋,穿着正适合,拎了挎包,和我说说笑笑地下了楼。一路,我心情大好,只是车子快到开发区时,婉韵寒显得有些紧张,拿手推了我一下,悄声地道:“小泉,靠边停下吧,别让人瞧见了,传出什么闲话。”我微微一笑,看了她一眼,小声地道:“怕什么,不过是一起来班罢了。”“人言可畏,你不怕,我还怕呢!”婉韵寒白了我一眼,秀眉微蹙,嗔怪地道:“听话,停到前面,我走着过去。”我有些无奈,却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把车子停在路边,婉韵寒向旁边观望,见附近没有熟人出现,忙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冲着我嫣然一笑,扭。动着腰肢,摇曳生姿地走在前面。我叹了一口气,点一支烟,仰卧在座位,直到见她进了管委会大院,这才发动车子,缓缓地跟了过去。这时侯我觉得有些好笑,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明是正常的,却那些偷。情的男女还显得要紧张许多,当然,这种正常的关系,已经处在危险的边缘,再往前半步,也变得不正常了,这要掌握好火候了。坐在办公室里,我看了几份件,总觉得有些心不在焉,这时才想起,婉韵寒的鞋子昨晚摔坏了,等到九点半钟,我见事情不多,提前下了楼,开车赶到百货大楼,到女鞋专柜经过一番精挑细选,花了六百多块,买了双漂亮的黑色高跟鞋,一并放到塑料袋里,返回了开发区。进了办公室,屁股刚刚坐到椅子,我有些急不可耐,找了个由头,把员费勤萍支开,展颜一笑,摸起办公桌的电话,给婉韵寒打了过去,压低声音道:“婉姐,你过来一下,有事儿和你商量。”“好的,我马来。”婉韵寒挂断电话后,却伏在办公桌愣怔怔地发呆,脸现出烦恼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拿了两份件,离开招商股,来到我的办公室门口,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才悄悄推门溜了进去,随手带房门,倚在门边,忸怩的道:“小泉,什么事情呀?”我笑了笑,把那双漂亮的高跟鞋取了出来,放到桌边,悄声地道:“拿去试试,看看合不合适,要是大了,我再换一双。”婉韵寒腾地脸红了,咬着粉唇,慢吞吞地走到桌边,拉了椅子坐下,将件放到桌,悄声地道:“快收起来吧,让人瞧见不好,我不用的,家里还有好多,够穿两年的了。”我微微皱眉,低声地道:“让你试试呗!一双鞋子而已,又没什么的。”婉韵寒脸色红扑扑的,拿手摸着发髻,斜眼乜着我,羞恼地道:“都说过了,让人瞧见,又该传得满城风雨了,你是不肯听,分明是想让我出丑!”我身子后仰,笑着道:“婉姐,是你顾虑太多了,挺简单的事情,干嘛想得那样复杂,同事之间的礼尚往来,本来很正常,哪个能挑出毛病?”“好吧,下不为例!”婉韵寒瞪了我一眼,拿起桌鞋子,放到脚边,把鞋子换了,挺起胸脯,咯噔咯噔地迈着碎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美滋滋地道:“不大不小,还挺合适,你怎么知道尺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