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闯不理会他,鞭子抽打在马身上,马儿受惊,加紧迈着马蹄,一路回枳都。
“巴闯,停车,放我下去。”祁子愠怒,这莽夫怎么不识好歹。
巴闯终于缓过劲来,喊道:“江侯快死了,你跟我去救人。”
一回枳都,巴闯就急匆匆领着祁子直奔巴梁住处。祁子一路已经知晓江望舒与夫错一战,也不怪巴闯鲁莽。
江望舒如同枯木一般躺在床上,生机渺茫。祁子替江望舒把脉,翻眼皮,又摸了一些穴道,脸色凝重。
“太保,怎么样了?”巴闯眼巴巴望着祁子问。
祁子也不纠结称呼,答道:“老朽一筹莫展。”
巴闯急得就要嚷嚷,巴梁连忙制止道:“太傅刚歇下,你先去洗把脸了。”
日覃伯贤睡眠浅,听到巴闯嚷嚷睁开了眼,眼里遍布血丝,他望见祁子,大喜过望,问道:“吾儿望舒还活着对吧。”
祁子与日覃伯贤共事多年,两人间隙不断,现在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老来大悲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祁子怕日覃伯贤伤心,气坏了身子,不愿将真相告诉他,于是劝道:“江侯还有得救,你先去歇着,别等江侯醒了你又卧病在床。”
日覃伯贤老泪纵横,祁子说望舒还有得救那就有得救;祁子让他去歇着那就先去歇着,等一觉睡醒,望舒就好了。巴梁主动将里屋卧室让给日覃伯贤,等日覃伯贤睡下之后,这才和祁子商量如何救人。
一辆马车从江城方向驶来,被卫兵拦下。驾车的少年郎与卫兵理论,车上有老者喊话:“我是医圣,从楚国来,相见枳王。”
“哪个医圣?”执圭相思正好骑马路过,听见车上老头操着大黎雅言,于是也用半生不熟的雅言回问。
“越国蒲邈。”车上老者和煦回答。
相思哈哈一笑,问:“原来是把天子医死,十年不敢出来的医圣,你来枳都又想医死谁?”
“我在武陵游历,听说江侯危在旦夕,特来救人。”蒲邈下车,朝相思施礼。
相思这才看清蒲邈的面目,仙风道骨,一袭麻衣,若不是有医死人的先例在,倒是符合医圣形象。
“时不我待,还请公子带我去见江侯。”蒲邈再行礼。
相思已经命人去请示一下枳王,蒲邈声名狼藉,没有枳王许可他可不敢擅自放人,要是出了差池他可没法交代。
相思不急,蒲邈急得望眼欲穿。终于有人来报,说枳王请医圣前去,相思亲自领着蒲邈,想看看他如何医死江望舒的。
江望舒,江望舒,这个名字他听够了,什么梁州无敌,什么国士无双,什么人间惊鸿客。
蒲邈随着相思刚到巴梁住处,枳王与卿伯就后脚到了。相思撇撇嘴,江望舒一个将死之人,让枳国庙堂上下如此动容,他如何不嫉妒。
不过任凭你江望舒梁州无敌,任凭你与武圣夫错打得难分难解,今日有庸医蒲邈在,还医不死你?
蒲邈没有拜见枳王,他径直走到江望舒床前,先是查探一番江望舒的面色、舌苔、眼白、伤势,心里有了底,点点头。
“王,这叫望,望以观气色。”祁子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