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陌染的状态让靳少阳对苏南栀的话多了几分信任,心底也隐隐生出了几分希望。或许,他还有机会。看着房门在眼前缓缓阖上,靳少阳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也准备回房休息,他需要一点儿时间,去理清自己的思路,想好接下来,该怎样应对。在前往自己房间的路上,靳少阳却突然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随时都会发生。他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忽然想起离开客厅前,风溏最后对他说的那番话。风溏这个人向来喜怒无常,性格阴晴不定,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的提醒他要看住舒陌染?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否则他也不会突然大发善心。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靳少阳努力思索着。突然,他想起了在舒陌染关门后听到的那一声落锁的声音。在靳家,除非房间的主人允许,否则佣人是不会随便进主人的房间的,而除去佣人和舒陌染自己外,这栋别墅里就只剩下他、风溏和靳老爷子三个人,不管哪一个都不是会随便往她房间跑的人,那她锁门是为了防谁?靳少阳的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他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舒陌染的门外,靳少阳试着开了下门,没有打开。房门果然是从里面锁着的。“陌染,你睡了吗?”靳少阳敲了敲门,房间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从舒陌染锁上门,到他离开再返回,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舒陌染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了。他加重了敲门的力道,提高了音量对门内喊道:“陌染,把门开一下,我有事找你。”门内依旧静悄悄的。靳少阳把耳朵贴在门上,屏气凝神,依然没有听见一点儿动静。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给舒陌染打了个电话,房间里传出了舒陌染的手机的铃声,铃声一直响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人接。靳少阳着急了,把门敲得震天响,“舒陌染,你给我开门!”可依然没有回应。附近的佣人听到声响都围了过来,“二少爷,需要我帮您把备用钥匙找来吗?”其中一个佣人问道。“不用!”靳少阳说着,后退了几步,一个回旋踢踢在了门上。Duang的一声,门开了。靳少阳冲进了房间里,舒陌染不在卧室里,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根本就没有人水睡过的迹象。他又转身冲进了卧室自带的卫生间。卫生间里,大片的血迹染红了白色的地砖,也刺痛了靳少阳的双眼,舒陌染像是睡着了一般,半个身子浸在了血水里,她左手的手腕上,有一道横切的伤口,正在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而她的右手上,还拿着一把沾了血的水果刀。舒陌染自杀了。靳少阳目眦欲裂,随手拿起一条挂在墙上的毛巾帮舒陌染扎紧了伤口,然后把人横抱起就往屋外冲。“快,叫司机来,赶紧开车去医院!”别墅里一片兵荒马乱,正在庭院里悠闲地晒着太阳的风溏,目送着他们离去。而在庭院外不远处的树上,两个身着黑衣的雇佣兵则放下了手中已经拿起来的工具。苏南栀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从雇佣兵手上接到了消息。幸好靳少阳送医及时,舒陌染只是失血过多而昏迷,身体并无大碍。得知靳少阳一直在医院里寸步不离的陪着舒陌染后,苏南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苏南栀去探望的时候,舒陌染还在昏迷中未醒。她和靳少阳简单的聊了几句,见他虽然面露疲惫但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便放了心。幸好人救回来了,今后有靳二少陪在小染身边,她应该能从退婚的阴影里走出来,开始用一段新的人生吧。当天晚上,靳氏集团就代表靳少翰发布了取消婚约的申明,这件事在S市的富人圈里引起了很大的震动。风溏看到了申明,隔天就按照之前承诺好的,到医院来开始帮季寒轩解毒。说是解毒,其实也不过是给他连灌了三天的中药。只是这中药的样子,苏南栀实在是不敢恭维。据风溏本人所述,他是把所有的药材全部打成了细腻的粉末,然后熬成了粘稠的浆糊状,这样才能够完整的保留药材的药性,才不会有残留的毒素留存在季寒轩的身体里。苏南栀看着眼前的墨绿色还散发着浓浓的怪味的药,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并在心里给季寒轩点了一根蜡烛。太可怕了,也不知道风溏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季寒轩每次都把这看起来比毒药还可怕的解药全部喝下去的。苏南栀不知道,苏南栀也不敢问。三天的时间一晃而逝,当风溏为季寒轩灌下了最后一幅药后,他走出病房,拍了拍手对苏南栀说道:“好了,他已经吃完药睡下了,你可以进去守着他,等他醒来,就正常了。”苏南栀点头道了谢。这三天里,风溏一直不允许她进病房,今天终于解禁了,她迫不及待的就冲了进去。风溏伸了个拦腰,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靳少翰的办公室,从衣袖里掏出了两张机票放在了靳少翰的办公桌上:“冬天马上就要过完了,有兴趣陪我去北海道泡一泡温泉吗?”靳少翰正低头写着病历,闻言头也不抬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风溏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唔……你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吧,不过再过个两周左右,日本南方的早樱就要开了,在这之前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有趣的祭典,你不想顺便看看吗?”靳少翰正在写字的手一顿,“行,那随你安排。”风溏的脸上立刻绽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他把机票重新收回了衣袖里,说道:“那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今晚我们就出发。”靳少翰写完了最后一行字后,终于抬起了头,“如果我现在反悔了呢?”风溏想也不想的回答道:“那我就把你绑过去。”